第11章:公主

清晨，辽城门外，周屿宁手包着拳头，左望望，右望望……

一个时辰后，马车迎面而来，她小跑过去，用官腔跟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牵住马匹，走进辽城。

她目的明确，没做停留，直奔将军府。

街道上一排排士兵走过，却不见任何衣着平常之人，甚是冷清。

牵着人下了马车，给随行者安排去了南院，带着萧云纤和两姐妹去了东院。

“将军几月不见，官腔见长！”清荛调笑道。

她偏过头，置若未闻，扶着萧云纤的手臂，哼哼唧唧，人瘦了一圈，憔悴不少，皇帝老儿那个杀千刀的……

“街上未见一位百姓，是有战事要发生？”萧云纤见东院门关上，出声询问，在马车上时就有疑惑。

“胡人此番要倾巢出动，以防万一，暂且撤离了百姓，”她如实回答。

“可有几成把握？我等此番前来可造成困扰？”

“七成。战时，汝等若还未归去，前往云衔山即可，山后有住处，山顶便于观看，待辽城安全，我来接你。”

“万事小心！”

搀着萧云纤走至安排好的住处，她后退一小步，略显紧张。萧云纤推开房门，嫣然一笑，轻轻抱了她一下，迈步跨入。

布料颜色单一，却是上好品质，各处放置着她私藏的小物件，木制圆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床前挂着那两幅画。

萧云纤站至画前，她忙跑过去：“那个，画我先挂这……借你观赏，后面我要收回去的。其他的你随便拿……”

她嬉笑出声，捏捏她的脸：“知道了！本宫现要沐浴，你和清莺先去忙吧！”

“啊？”她摸了摸脸，有些发烫，“哦……”

与清莺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关好了门。

前去军营的路上，她双手握紧清莺的手臂，脸上爆红：“公主越来越迷人了怎么办……”

“明日，后日公主去庵埠庙祈福，将军可随身保护，”清莺好心提醒。

她立起头，故作镇定：“陛下既然将公主安排至辽城，我等必然全心全意护公主周全！你明日领一队精兵，随我同公主前去。”

清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她“以公谋私”视如不见。

晚上归至东院，周屿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沐浴完，又以夜晚寒冷为由赖在了公主的床上。

萧云纤推她，她就扮可怜，还吸吸鼻子：“那么久没见，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无奈叹口气，不觉莞尔，环住她的腰身，靠上她的肩头，阖上双眼。

“我走后不久，你便出发了吧！通信几回，也没见你提过，”她搂住萧云纤的肩膀，很是不高兴。

萧云纤哑然失笑：“繁忙之中便忘了，我既要来，不提也罢。”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居然能忘了，我还是圣旨来了才知道……”

两人就着她嘀嘀咕咕的细微声响逐渐入眠。

第二日卯时，一行人整齐出发，周屿宁骑马护在马车旁，其余跟随车后。

到了庵埠庙，萧云纤作祈福祷告，她就于一旁观看，往常无聊的仪式，此刻变得津津有味。

直至用完晚宴，萧云纤才得以休息。不想浪费这良辰美景，她托着人上了马，让其余人自行散去，牵着马散步于寺庙周遭。

起初萧云纤还有些不安，但见马匹于她手中甚是温顺，便放了心。

“庵埠庙已有百年之久，最初只是座接收女子的小庙，后因战事时长波及百姓，庙主便接收了不少流民。流民于此地祈福，寻求庇佑，人越来越多，粮食储备与住房便不够了，祖辈见庙主心善，便助其扩建，也为边关百姓谋得一处庇佑，”她忽而顿住，眼眸微垂，绵绵思念泄出，“十年前父亲进一步为庵埠庙翻新扩建，大哥、二哥为其做了第一次祷告。”

“护住百姓，他们已然心安。”

“是啊！护住南萧，便无憾了，”她指向前处的凉亭：“我寻思着此处高度不错，便在两年前建造了这两层的观景台。”

扶人下了马，两人齐步上了二楼，她自信洋溢：“前可观灯火阑珊的庙宇，后可观广袤无垠的锦绣河山。是当如何？”

“甚是妙哉！”

她笑意盈盈，牵着人坐下：“西北水少，树木稀疏，大多为只长着枯草的荒地，而我常年入眼的皆是如此。与我讲讲你途径之地的其他景象吧？”

“我此番前去是为祈福，周遭环境过眼云烟，记下的并不多。只知最初南下树木丛生，流水潺潺，有高山阻拦，需绕行而过，往北走后，树木逐渐稀疏，直到西北，仅长着些枯草。”

“倒是有些可惜了，本就疲劳，还没得见见好风景，疏解烦闷。”

萧云纤揉揉她的手：“此为最后一站，可多待半月，祈福结束，你若有时间，带我四处瞧瞧可好？”

她喜出望外，立马拍板：“好！仅我两去！”

怕待太久，萧云纤休息不好，便将人送了回去。

结果，她因盘算出行地点，半夜才入睡，早晨仪式进行大半，才得以醒来，心下怪着清莺不喊醒她。

清莺端着白粥进了房。

“你怎不喊醒我，怎在房中用膳？”

“今日祈福不得观看，众人便待在自己房中。”

“这样！那不是没人护公主周全？”不等清莺开口，她忙起身穿衣洗漱，一口灌完了粥，拿着佩剑匆匆赶去。

绕后门而入，找到庙主，说明来意。

庙主同意她于后处等待，便去往前厅。

“咦，将军怎来了？”清荛与清芷自前厅退出，见到她，询问。

“公主身旁无人陪护。”

清荛点点头。

清芷察觉她不知，出声解释：“庙主安排庙中高手坐镇，便遣去了护卫。”

她幡然醒悟，怪不得清莺想要阻止她。

尴尬挠挠头，面对前厅站直，既然来了便陪到结束吧。

申时，仪式结束，萧云纤寻到后处，面上冒着汗，她一把将人抱起，喊上一旁两人去了其住处。

待两人放好了水，萧云纤已然平复，她服侍人褪去衣裳，泡澡沐浴，又给人穿上里衣，抱去床上：“你且再睡一个时辰，用完晚膳我们再回去。”

萧云纤点点头，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