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结束

三城不易攻，不进城所有攻击不过白费力气，苏渔气极，下令停止进攻，于十里外驻扎。

静谧的早晨，地平线上泛起一丝丝亮光，打破浓墨重重的黑夜，随从公主的众人被前一日的仗势吓住，忙说着自己已经休息好，可启程归南都去。周屿宁点头，派两队精兵护送，这些人大多手无缚鸡之力，留于此地易陷险境。

她深喘口气，背起箭囊，欲去军营。萧云纤急忙跑来，拉住她的手，哽咽难鸣：“对不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回过身，她紧紧拥住她，宽慰道：“不怪你，你们留此实在危险，早日回去也可叫陛下放心。往后多吃些，要好好休息。”

挥别一行人，距离与芜安约定的时间还剩两个时辰，她行至训练营台上，目视前方，目光清冷，将士们严之以待，整军待发。

午时，出了城门，十里外浓烟滚滚，她挥剑向敌营：“出发！”

百米之内，敌营内厮杀声不断，她握住暖把，从容不迫取出箭，上了弦，对准胡人旗帜，不慌不忙拉满弓，“咻——”箭飞快冲去，穿过旗杆而去，她扬眉：“用旧的旗帜该换下了！”

腹背受敌，仅剩的两成兵力迅速瓦解，她用剑鞘托起主帐帘幕，丹燕已是人头落地，芜安手中的剑还滴着血，见她来退至一旁。苏渔跌坐地上，顺着亮光看去，最后一丝希望被湮灭。

她不紧不慢行至苏渔前，利剑抵上这位辉煌二十余年的女子，诚心诚意：“其实我很佩服你。”

“所以用剑抵着我？”苏渔嗤笑一声，打断她余下的话。

“你对周家的恨意来自我祖父吧？”

“你闭嘴，你想说什么？若非他见死不救，我又何苦如此，还是说为了所谓的家国安危，我们就活该被牺牲？”苏渔歇斯底里：“我就是恨他，我要你们都死！”

她目光沉沉，由心而发：“祖父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他有愧，我代他向你赔罪。”

双眼转而阴凄凄的：“但你所做的恶，不可饶恕。杀父兄之仇，不可原谅！”

挥动利剑，鲜血喷涌而出，苏渔不甘心地咽了气。

苏渔的死促使了其他人的倒戈，她领兵随同芜安去往其大本营，高位之上坐着名男子，为胡人新统领，阿伏于冽安，不知他如何说服芜安，让其将统领之位拱手相让。拿到初步和解书，她不多过问，回了辽城。

一切归于平静，百姓陆续回城，书楼里，周屿宁打着灯排查着和解书的不合理之处，揉揉发疼的头，下意识出了声：“方荀，你有何见解？”

久久不见回声，她猛然抬头，微风徐徐，吹走浮起的躁意，空旷的楼里，再无那倒喜于翻书的身影。默不作声盯回和解书，眼过之处，无一字眼进入脑里……

约莫过了半月，太子幕僚前来，拿着新一份邦交书递给她，告知她往后事宜他全盘接手，双方得以停战友好往来与太子早先同阿伏于冽安协商密不可分，她这才知道，军营里有太子的人。

而她对苏渔的打击算是太子授意，无需操劳邦交之事，她倒成了个闲散将军。

清莺不甘她被占功，想劝她，不成，欲找太子幕僚询问，被她拉住，她无奈：“太子之命，又何以违抗？”

她和芜安不过两个被占功的沦落人罢了。

“那便任由他占去？可否启奏陛下，还将军公平？”

“太子乃皇上之子，而我不过一外臣，孰轻孰重还不可知？何况太子行事小心，多年来做了不少心系南萧之事，对他人又无拉拢之意，皇上可是很为看重他，”她安慰着清莺，“我所做之事不过为百姓，太子接手未必不会做的更好，既然目的一致，名头又何须在意？”

又两月，邦交事成，幕僚告知她开城门与胡人进行商业往来，甄别前来与出去的商人，不得让有心之人坏事，可下律令维持双方秩序，也没给她看到书中事项，踏上马车匆匆归去。

行军打仗她擅长，但要她搞合作通商简直强人所难，惯用冷兵器对抗胡人的士兵，需守护城内之人还不得伤着从前的敌人，一个个窝了一肚子火。

胡人进南萧通商主要目的地就是南都，边关各城成了其暂住之地，由于律令尚未颁布，抢劫、骚扰女子之事时有发生，各城守将竭力协调，盼着周屿宁赶快下律令好治这群蛮横之徒的罪。

收到消息，正编制律令，就被一起商贩之间的纠纷叫去，胡人商贩欲于此地售卖物品，奈何无摊位，想借当地人之位，被告知要收钱，以往都靠抢，身上又无银两，便发生了争执。

她欲哭无泪，正头疼，一将士急促跑来，告诉她一胡人欲对一女子行不轨之事，将士看不过出手，将人打死了。她留下清莺暂与两人商谈，自己跑至事发地，安慰着女子，予以补偿，并保证律令马上就下了，让出手将士回军营领罚，令人清理了街道。

回了原处，让胡人商贩且等两日，她会给胡人空出专有摊位，可先行使用，待有收入，再补交租金。安慰当地商贩宽心，他原有的摊位不会被收走。

律令一下，胡人老实不少，能通往南都的更是经过层层筛选，保证了内地居民的安全。

又半年，事务逐渐上手，律令逐渐完善，将士们对自己能维护好城中秩序感到自豪，逐渐放下成见，与胡人握手言和，百姓不再日日心惊胆战，害怕胡人来犯，自己将流离失所。

世人惊叹此等奇观，皇帝龙颜大悦，夸奖着她与太子合作的完美，命她速速回南都领赏。

收拾好东西，骑上马，她才发觉已经有几个月未收到萧云纤来信，自己倒是时常送出，抱怨城中琐事缠身。心下不安冒出，她回头看向将军府，描绘着它的轮廓，不知为何，觉得此次归去将不复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