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同床共枕的一夜
暮景辞:“上来睡吧,我没收拾客房,懒。”
“明天你自己——”暮景辞顿了顿,忽而想起小家伙还是个伤员,“啧,等明天我给你收拾好了。”
江楚嗯了一声,看着合衣随意靠在床头的男人,不禁神色一滞,对方的衣服不说不染尘埃,也算得上干净了,床单看得出也是新换的,而自己的衣服……
江楚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衣服上血迹斑斑,难以入眼。
江楚:“我……”
暮景辞本来已经闭上眼睛了,听到对面的江楚还在你你我我的,不由问:“你什么你,还不上床来睡觉?不困吗?”
江楚支支吾吾“嗯……我,呃这就来。”他顿了顿:“那我的衣服……”
暮景辞悠悠睁开了眼,同江楚打了个措手不及:“脱了,去我衣柜里随便挑拣一件宽松的出来换上,你的衣服回来我会找人给你定制。”
江楚:“……”对方的语气不容拒绝,他只得走至一旁打开衣柜,衣柜里的衣服材质都是上乘的,约莫是哪家大牌高定的货,江楚只得硬着头皮挑出一件看似不是很贵的白色绸制衬衣去卫生间换上。
至于下衣穿不穿其实已是多此一举,暮景辞的身量比江楚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可以说,暮景辞的一件衬衣,衣角能没过江楚的大腿根,故此也就没有再穿的必要。
……
过了许久,暮景辞才感到床似乎摇晃了一下,在卫生间也不知道磨蹭什么,小家伙才上了床。
“……对不起,白日里那几枪。”
暮景辞依旧假寐,不打算搭理江楚。他只等着身旁不远处的江楚呼吸平缓,确认对方入睡后才再次抬起眼皮,江楚依旧像是刚被主人从外面领回来的弃犬,可怜兮兮的占据床的边边角角,不敢往床中心,也就是自己身边靠。
因为平日里这个公寓也只有暮景辞一个人住下,况且不经常住,就连被褥也只有一套,江楚的腰部只搭着被子的一角。
暮景辞没打算想那么多,不一会也渐渐沉入了睡眠。可这一觉可并不让他睡得安生,大概是凌晨五点多的样子,暮景辞被一旁江楚的小动静惊醒。
暮景辞:“?”他先是呼出一口气,随后脱口而出:
“你又怎么了?”
暮景辞下意识说出口,等了半晌不见有人答应,才慢吞吞睁开一只眼,似乎有些不情不愿。
他垂眸看见眼皮底下,是某个黏在自己身边的小狗崽子,不禁觉得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轻轻弑咬,怎么看怎么别扭。
江楚睡起觉来并不安分,时不时向自己这边蠕动似的,一点点移到床正中央,一点点向床上唯一的热源靠近,最后额头抵住暮景辞的胳膊后,心满意足不再作妖了。
暮景辞:“……”他惺忪着睡眼去看江楚,鼻息绵长,睫羽偶尔颤动,是睡熟了,只不过不太安分。
暮景辞也是三天未眠了,如今已经是困得要死,胡乱用胳膊把江楚圈入怀中安抚,裹好被褥,就这么迷迷瞪瞪睡下。
这一夜相安无事,可待到江楚次日晌午醒来,睁开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坐起身来发现身旁的暮景辞早已没了踪影。
江楚:“……”他看着将自己裹成一团的被褥渐渐陷入了沉思。
他昨晚虽然睡得熟,但隐隐也对这被子的来历有些记忆,太丢人了,自己都多大了还睡觉不老实,这床被褥怕不是暮景辞为了不让他着凉而裹上的。
摸着轻柔如羽毛的被子,江楚默默红了脸颊——
自己好像在人事不知睡熟的时候还去抱暮景辞来着……暮景辞兴许是知道他的小动作,竟然也没甩开他。
好丢人!!此时江楚的脑中只涌现出这一个念头,还在一次次不断提醒着他。
江楚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吃力的下了床一步步磨蹭到餐厅,餐厅摆置了一张实木餐桌,江楚有些诧异的发现,桌面之上放着一杯尚有余温的热牛奶,和几块考得不温不火的切片面包。
透明的牛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江楚把被子挪至一边拿起信纸查看,信纸上的字体略显潦草但并不影响美观,好像用瘦金体书写的:
展信佳,见字如晤,有事外出,别随便出门,乖乖在家等我回去。江楚这个名字往后不能再用了,江字过于敏感,因为日后还要送你去学校上学,就让你暂且随暮姓,名昭,意为名才昭昭。
注:家中冰箱里的东西随便吃,没食材了就打给供应送货员,座机在客厅茶几上。
江楚,哦不,以后要改名叫暮昭了。暮昭神色顿了顿,默默将信纸规规矩矩折叠成方块,而后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妥帖保存。
江楚盯着那杯牛奶犹豫了半晌,鸦羽一般的睫毛簌簌颤动,迟疑许久才端至唇边一点点抿着喝,牛奶被人很贴心的加了糖,很甜,而且奶香味浓郁。
至于那几片切片面包,暮昭只是瞥了一眼随后便没去碰它,因为以往的经历,大概率是让他患上了轻度的厌食症,对于吃食并没有过重的口腹之欲,甚至很多时候吃过便想吐。
至于经历……不过是江进民强硬给他灌下药汁,还有多次被绑在试验台上,被粗大的针头实验注射的各种药物导致的,导致他吃东西不过几口就会下意识心生呕吐感,恨不得吐而快之。
不过大多数时候在江宅会有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他吐过以后再强行喂给他吃食,于是暮昭便再吐。
直到江进民得知了暮昭的不配合,他关了暮昭将近四个月,每日只有一杯水和几片全麦面包度日,实验还要照常进行,也同时成功搞坏了暮昭的胃。
暮昭能品出牛奶的甜味和香味,却不代表他的胃能接受牛奶,牛奶中含有的蛋白质是一种强烈的促分泌剂,会刺激胃酸。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暮昭便脸色霎时发白,额角冒出了滴滴冷汗,眉头紧蹙,胃疼的要死。
暮昭的眸子因胃部的一次次疼痛而眼角泛红,似乎还蒙上了一层泪水,只是不肯汇聚成泪滴落下来,他几乎是一点点挪动到了厕所间,猛地跪在地上扒住马桶便是一阵猛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暮景辞今日没有散发披肩,而是将头发利落地用黑皮筋绑成高马尾束在脑后,唯有双颊两侧的碎发垂下来。他打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家常来的咖啡店。
暮景辞一边无形间打量着店内的装饰油画,一边对着店员随口说:“一杯摩卡加冰,刷卡。”
他随手递过去一张该店面的会员卡,为暮景辞结账的实习收银员,是位眉目清秀的小女生,她听见门口风铃声作响看到这位眼生的客人走进店内,借着点单的时候偷偷打量了身着风衣,留着长发的对方——
对方的眉眼间清风云淡,就是看着太过于漠然置之,留着长发高高扎起,身着黑色风衣内里是一件白色衬衫,纤长骨感的手指上带着一枚不明材质的象牙白色圆环。
是谁家的高冷帅哥跑上街了?!收银员小姑娘目不转睛,痴痴迷迷盯着暮景辞冷峻的侧脸犯花痴。
而对方的视线毫无遮掩的落在暮景辞身上,他自然早就有所发觉,只不过懒得搭理罢了。他找了个避开店内摄像头的座位安坐下来,用手机拨通了电话,将无线耳机塞入耳中,电话等候音响了许久,对方才姗姗接起了电话。
“喂?……谁啊,大早上的就电话轰炸我……”库伦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耳机内传入人耳,暮景辞的唇角微微勾动,就在等候库伦接起电话的空档,他的摩卡也做好了,是由刚才偷看自己的收银员端过来的。
暮景辞接过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径直忽略掉连连回头妄想自己的收银员,对着手机说:“看来你在大街上,睡眠质量也挺不错,都能让你睡迷糊到颠倒时间,睡到日上竿头。”
暮景辞这是在讽刺昨天晚上,库伦扬言所说——暮景辞要是敢抛弃自己走就睡大街,这一壮志豪言。
果然毒舌的暮景辞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库伦彻底从迷瞪当中清醒过来,惹得他连连跳脚:“狠心死了你!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旧友。我伯加德可没那么傻,我睡的酒店。”
暮景辞没继续打趣他,打趣别人一次就够,若是在同一时间连着第二次就不太好了。
暮景辞:“市中心的Butterfly咖啡馆,半个小时之内来见我。”
库伦:“哈——”他打了个长长的哈切,长到了暮景辞怀疑他的手机是不是卡顿了有延迟。
暮景辞忍不住说:“你的下巴脱臼了,合不上嘴?”
库伦:“……”真的好气!好想和老大打一架……算了打不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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