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黑市流通物

“……江楚只是你接收的任务当中，不起眼的小人物，为何非要插手去淌江家这趟浑水？”

暮景辞：“……”他微微偏了偏头，眸中闪过的晦暗没有让新月捕捉到，他紧接着说：

“告诉副统您一个有趣的情报，江楚告诉我说……江家身为疏影最大的股东，正在私下里进行人体改造实验。”

“当年疏影的内鬼没死干净。”

新月：“你信他？”

暮景辞从喉咙间散出一声淡淡的轻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他命挂在我手上惴惴不安。毕竟被挑断手脚筋脉的无力，与被烈火灼烧的滋味，我也想让那个背后策划之人也体验一遍。”

新月：“……”她定定看着暮景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暮景辞：“依照我的猜测，要夺取江进民性命的单主，并不是寻仇这么简单的，而是另有图谋。很可能是一个组织——疏影。”

他无形之间瞥了一眼窗外：

“而这人体实验是江家集团之下的MTBC药物公司承办，让我们来假设一下，江进民起了私心，欲要踹开疏影，并将人体实验的特效药抛售给提供更高价格的黑市。”

“新月小姐最近可否关注过黑市市场？”

“近日，黑市上忽然有人开始高价抛售一种名叫PR的药剂，PR则是单词Promote-recovery的缩写。”

“至于这两个单词的含义，还需要我向新月小姐你解释吗？”暮景辞定定看着新月。

PR，是促进复原的意思。

“至于这药剂的作用……售卖供应商声称，这是一款可以快速恢复人体受损细胞，以及伤口的药剂，可以大肆运用于军事等领域。”

暮景辞抛给新月一只使用过的注射器，“在江宅捡到的。”他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新月眼底神色瞬间变得晦暗起来，她拿过注射器细看，里面残留的液体呈现浅蓝色。

“……我会交给生化部门去化验。”新月点了点头。

暮景辞紧跟着说：“而江家家主江进民被杀，江家人追根究底，查出的行凶之人必然是来自Aurora。”

暮景辞偷偷观察新月的面部表情，他思考后斟酌说：

“新月小姐，开个条件吧，帮我申请私人任务调查此事，我也会相应付出一部分筹码。”

新月：“……”她冷眼盯着暮景辞片刻，随后说：“我晚些时候会上报给统领人，一旦统领人持反对态度，你我的交易便立即终止，强行违令则后果自负。”

暮景辞点了点头，并不在乎。知道新月在某种程度上为他流出了一定的时间空荡，并且不愿受到牵连。

但对于暮景辞而言，他和多数Aurora的杀手一样，从未见过这位神秘从不公开出现于众人面前的统领人，至少是他失忆之后。

自暮景辞开始接任务以来，大错从未，小错诸如挂总部麦此类，从未真正受到过总部实质性的惩罚。

新月：“在你的私人任务开始之前，我会交给你一个新任务，半个月为期，帮我查找出此次攻击Aurora系统的黑客，带他来找我，不行就灭口。”

暮景辞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他忽而想起什么，开口说：“我的条件是把江楚被收养的消息封锁好，再对外传播江家家主与其子被蓄意谋杀的消息，最后找具尸体塞入现场蒙混过关什么的。”

新月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暮景辞看到了新月似乎略有不悦，说：

“至于江楚，我会养在身边一段时间，我需要从他嘴里扒出信息。”

暮景辞：“若是他直至14岁依旧是条没人要的贱命，就拉去送入试炼营，若是将来考核通过，资源推荐五千美金打入我的账户。”

新月：“……”她张了张嘴犹豫开口说：“景？当年的事，还记得多少？”

暮景辞自嘲似的笑了笑，无意间垂下眼睑：“完全不记得了。”

新月默然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咖啡，道：“可以走了。”她看着暮景辞离去的身影，品味着口中的咖啡。她出身片刻随后就要转身投入工作——

“叮咚”一声，是谁给她发了邮件？

新月盯着电脑屏幕，手握鼠标操作点开邮箱，随后看到统领人发给了她一段视频。

新月：“……”她面沉如水地观看完了视频，看完后满脸黑线险些滴出墨水来。明明室内的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却莫名的令人不寒而栗。

暮景辞……你可真不不让人省心。

新月深吸一口气，一手扶住头，轻轻用指腹按压着太阳穴眯了一会，随后披上外衣用副统独有的禁卡刷乘电梯上了68层，Aurora统领人的办公区。

新月敲响房门前特意将碎发挽至耳后，“统领。”她轻轻叩动房门。

“进。”屋内传来一道斯文雅致的声音，新月闻讯也没推脱，径直推开了防弹门——

屋内并不像Aurora杀手所想象中，统领人的办公区十步之内必有杀人利器，暗器数之不尽，就连入门处都有红外线炸弹——

而是整体装修成了偏新中式风格，屋内有小桥流水叮咚，亦有小型假山琅琊林立，甚至还有一片竹林隐匿于房间尽处。

新月敛了眼神，头微微垂下走向一处桌案，那桌案是上好的梨花木制作的，上面雕刻的走兽鸟虫栩栩如生。一个身着月牙白长衫，长发披在肩上的人端坐于桌案前，桌案之上摆着茶具以及一个笔记本。

“统领。”新月垂下眼睫，十分恭敬问候。

“嗯。”那人不轻不慢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骨节分明的手一节一节把弄着黑檀佛珠手持，看起来心情极悦。

此人便是Aurora的现任统领，花成栩。

若是库伦在此，必定会心中唾骂一句——鬼知道Aurora的统领人这么能装，从没见过这么能装逼的。

新月面上让人看不出情绪，她清冷的嗓音在室内散播开来：“统领，需要给他点惩罚吗？”

花成栩淡淡瞥过去一眼，他的发染成银白色，哪怕是在室内光线相对暗淡，亦然显得脱尘。

而银白的发色并不会将脸上的白皙比下去，反之他的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白，让人看起来对方病恹恹的，实则却不然。

花成栩面上的表情从容，他也并不生气，他说：“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物的一根手指而已，无需对我的利刃大动干戈。”

新月既是试探着问：“统领，聂彬是您的心腹，若是您此次暮景辞如此放纵，往日他必将更加肆意妄为，破坏规定的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您又如何能服众？”

花成栩微微蹙眉，似乎对于新月的反驳略有言辞，他的声音依旧斯文，“阿昔。”花成栩打了个响指，不出几秒钟屋内便响起了一阵时有时无的铃铛随着步伐轻摇声音。

新月在花成栩叫“阿昔”二字时在花成栩看不到的地方明显皱了皱眉。

新月：“……”她不错珠子盯着不紧不慢小跑而来，喵喵直叫的布偶猫，那是花成栩养了十年的猫……和一个人的小名同名。

新月不知道，当花成栩给猫起名成“阿昔”时是如何想的，但她却因想到些往事而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

“疯子。”新月在心中默默念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别说，我还挺喜欢这股发霉的味道，好好闻。”库伦使劲嗅了嗅，地下车库因常年暗不见光，格外的阴凉潮湿，个别地方人甚至能让人冷得打战。

暮景辞领着库伦，一路无言直至下了地下车库，暮景辞先库伦一步跨坐上驾驶位，库伦冲着他微微挑眉，暮景辞淡然道：“返程我来开吧。”话罢，他从暗匣中取出一包雪茄，点燃了轻吸一口夹在手指间。

库伦点头也拉开SUV的车门，跨开腿上车，他一边关门系上安全带，一边转头笑嘻嘻问：“老大，咋样，副统说了啥留你那么久？”

暮景辞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库之内的夜视监控，随后撇开目光启动车子说：“没什么，过两天钱依旧打入我账户，到时候五五分转给你。”

库伦一脸没心没肺，“害~你不转都行，反正我缺钱了就花你账户上的。”

暮景辞：“……”他的嘴角抽了抽，额角青筋暴跳：“聒噪。”

若是真剥离了杀手这一身份，暮景辞也就是一嘴巴毒，一天天跟吃了枪药似的主，看起来和普通人别无二致。

库伦：“……”这下换回库伦闭嘴大气不吭了。

车弯弯绕绕最终驶出地下车库，阳光一点点包裹住二人，地下车库那股阴暗潮湿的霉味也便没再跟上二人。

暮景辞琢磨片刻，随后说：“你不是一直想找姜辰聊天，死活寻不着话题吗？交给你个任务，既让你聊开心了，任务完成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