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白氏府
话音刚落,只见白玉向前一步,以手为剑,劈向白宣,而小公子脚步后退,环抱胳膊迎接,两个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白宣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处处让着他的情况下还是被自己擒住了。
“哎哎哎,放手放手!白宣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大喊
“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学的这么厉害的身法!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你亲姐姐!
“啊!我姐姐!此话当真,我怎么从未听家中说起过!你莫要胡说!
白玉又是一笑,这孩子确实天真,看来未曾见过江湖险恶
“你是不是自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亲娘,甚至连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错!
你是不是后腰上有一颗红色的胎记,形状就像一个桃子!
“不错不错!哎呀!你当真是我亲姐姐!一个娘生的
“嗯!一个娘生的!
小公子还在震惊中晕乎乎的,怎么一个偷听自己说话的姑娘,成了自己亲生的姐姐,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法。
“那!姐姐!你是从小离开家中出门修行去了对吗!你有见到会仙法的道长吗!他们真的会御剑飞行吗!你会不会抓邪祟啊!你这次为什么回来啊!
看来少爷不一会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甚至觉得有个这样的姐姐好像很厉害。两人一边向府内走着,一边在白玉身边转来转去,像只小狗一样。
白玉一把拉住他
“我未曾向什么神仙佛道求教,也不会抓什么邪祟”
“哦~”
白宣一脸的失望
“不过我曾游历江湖,也见过奇闻异事,日后可说与你听。”
“甚好!”
一听有故事可以听,少爷立马转变了脸色
“我观你身法,你甚是有天分,但是想必是没有师承吧,日后我也可以指导你一二,也比你自己摸索要好得多”
“姐姐真好!对了,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
“白玉,字温凉!我这多年不曾来到这府邸,你可跟我说说,这府上都住着些什么人,家里可都有些什么产业!
两人并肩继续向里面走去
“哦,咱们白家在朝也是个大家族了,不少人在朝为官,咱们父亲是大家主,也是白家在朝最大的官职了,我朝重文,礼部丞令地位仅次二相。
目前家中主母是马夫人,她乃是二姐白文丽跟大哥白春义的生母,原是父亲的发妻,后来父亲求娶了罗家的女儿,
便将为平妻,罗夫人是咱们大姐白淑丽的生母,大姐早已嫁给了户部丞令陈家的二公子明宇。
后面还有几间庭院,有两位姨夫人居住,那两位深入简出的,也未有子嗣,平常我们也不多见。三年前罗夫人病逝,父亲为他守灵三年,前不久马夫人才管理庭院。“
“也有不少宗族人在府上做事,咱们院子里的管事,按辈分咱们该喊一声九叔“
想来这白家历经几朝几代必然根基深厚
“带我去父亲书房吧,想来他老人家该等着急了!”
两人又前行片刻,见到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慢慢走过来,这让白玉想起了荣府的刘伯。
“九叔”白宣朝着老人行了一礼
“白玉见过九叔!
九叔看见白玉,点头微微一笑“三小姐吧,老身见过三小姐,老爷这边在等着呢,烦请三小姐尽快进去吧!
“姐姐,我在外面等你啊!
九叔在白宣身边站住,看着白玉走进书房
白庆历正在案前翻看卷宗,白玉进来的时候他也没抬头,白玉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早就开骂了。
老东西,要不是本姑娘需要这个身份,
我还得来找你,都还没当上丞相呢,就这么大的架子,得亏你就这样了,要不然这大兴还真放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许久,白庆历才抬起头看向白玉,只是这一眼就被白玉的气质镇住了,这哪是一个乡下不见世面的庶女,身躯似是男子,气质刚硬,比起将军也不遑多让。他有些怀疑,随即小心起来。
这姑娘想必不是我白家人,怕是那位找来的……
“你既以回府,那便安心在这府上住着,你母亲那边给你安排了教习的姑姑,你且学一学礼仪和一些管家的的道理,
也回咱家祠堂见过列祖列宗,也算是正式回府了,缺了什么也一并与你母亲说就是,我这边还有一些朝廷要务,你且下去吧,让你九叔带你回房里”
白玉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留,出了门,随口问了住处,安排九叔将东西放进她屋里,就跟着白宣往家族祠堂去了。
“这礼部向来是最重规矩,想必这家中的立法甚严,咱家祠堂可是住着什么老顽固,是不是还供着什么家法”
白玉跟白宣打趣说着
“可不是吗!祠堂里住着几个浑身冒阴气的老王八,黄土埋到天灵盖了,就是不死。哦……还有一个疯婆子……天天念叨贵妃贵妃,那贵妃早死好多年了!
“贵妃?”
这白家也算是世代的忠良,开过之臣,出过不少的丞相大将军,自然也是皇室贵族王爷公子们首选的亲家,如今就算她一个常年在外的庶女都马上要嫁到荣府那样的贵门,
如今在朝堂白氏有不少官职,历史上出国三任皇后,十几位妃嫔,难不成这位有什么特别之处。
“嘘!可别喧哗!你久不在家也该不知道,这位就是当朝陛下的那位英贵妃,陛下对她情深意重,可是最后不知道怎的,突然将她打入冷宫,
第二年离奇失踪,随后追查至今也没了消息,没人知道这英贵妃也是咱们百家人,那个疯婆子就是之前跟着过去的陪嫁“
“他是在贵妃被贬之前就疯了,便把她遣会家中祠堂养着,后来她疯的越来越厉害,家里人就把他关在祠堂后面院子里面不让她出来,
还把那边列为禁地,咱们兄弟姐妹几个就我知道她,现在你也知道了。“白宣挠挠头
“我之前一直不愿意去书院,就老是跑到他那边去,她有时候不疯我们还能说两句话,说起来,你在乡下上不上书院,
来了这也该也跟我们一块去书院一段时间,不过……我跟你挺投缘的,你年前就嫁人了“
他倒是有些惋惜
白玉婉儿一笑
“嫁人了你也去我那,你是小舅子,也不能那你怎么样!“
两人到达地方,说是祠堂,这地方看起来倒像是一座院子,中间三间房子,一层叠一层的放着排位,点着红烛,四下里十分干净,看来是时常打扫。
白玉看着这场面也是有些惊叹,知道这白家世代为官,不曾想人数如此之多。
白宣直接大大咧咧的在蒲团上盘腿一坐,“这边这一些都是正五品以上的,那些一下的都在更偏的殿里,那些没有官职的都发回各自分家了,这里面有些人死后都是皇子抬棺,从家中大门出回自己家里,然后牌位在此处供奉,
再写进族谱。再往后一点是那些老不死的住处,最后面就是那个疯婆子,今天那些老鬼都在,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她。”
“话说这贵妃,原本是我宗族里选去做长公主陪读的,长年在宫中。听宫中人说起,后来一位公子曾想我府上提亲,都要到了定亲的地步了,却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嬷嬷这时候后来陛下登基,在主位空悬的情况下先封了贵妃。那段时间荣宠不断,陛下为其建造宫殿,赏赐华林,各种宝物不断,并且不限制她自由出入宫门,不久就怀上身孕,但就是这个时候被突然打入冷宫,然后就是冷宫失火,贵妃至今下落不明,倾举国之力找寻三载一无所获!”
“而后院那一位,是在贵妃进冷宫之前就疯了,便把她遣送回来,家族里面养着,长辈们都闭口不谈这个,就我是个大逆不敬的!”
白宣无奈一笑
“这些可都是皇室密辛,你是何处得来的,出去了可不能到处宣扬!”
“咱们陛下管教不甚严苛,这些都是当今太子殿下跟我说的,他经常出皇城寻找玩伴,我们年龄相仿,又兴趣相投,自然能合到一处来!”
“你的交友倒是广泛!”
“那自然是,你说要教我武功,可不能耍赖!”
白玉笑着说“那是自然,不过吗……其实所谓最厉害,不是什么身法什么武功秘籍!我问你,杀过人吗!”
“啊!我我我……鸡鸭鱼饿猫狗兔子,啥我都……没杀过!”
听到杀人,白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姐姐,就好像是什么恶鬼一样!
“让人害怕的,是气势,是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谁都不敢惹!亦或者是运筹帷幄,不管多有蛮力的,都拜倒在你的计谋之下!你虽然生在朝堂,但始终就没经历过这些血雨腥风!”
“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就这样傻愣愣的,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倒也是一种福分!”
“姐姐这样说……是……杀过人吗!”
“嗯,少时游历江湖,也被不少人诓骗,也曾因为几分金银猎捕江湖义士,被十个人围捕,见过无法挽留的离去,也有过失而复得的喜悦,但终究都过去了,我始终是不属于这繁华的朝野……”
“姐姐!”白宣打断了她说的话
“不是这样的姐姐,就算是这遍地条条框框的礼部承令府上,依旧出了一个我这样的顽劣,而且好好地活到了这么大。姐姐这么厉害的身手,是女子又如何,自姐姐开始我大兴日后就要出女将军了!”
“你这无赖,很会说话!”
白玉也做了下来,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说着,说完都抬着头看向上面的一些牌位,好像是再思考着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想。白玉心里暗暗自嘲了一下,想不到他这个山村里野蛮江湖上浪迹的,居然有一天成为了这世家大族的小姐,还玩世不恭的坐在这些早已化作一捧黄土人前面。
老祖宗啊,你们认不认我呢!
荣府
娇娇遣退手下一个女俾,神情庄重的来到荣卓面前,此刻,他正看着后院那块假石出神。
“老爷!
荣卓回过头
“老爷,定北侯府那边来的消息,让老爷这边赶紧去一趟,太医去瞧过了,大公子家的王夫人怕是……
知晓王夫人长归之事,是第二日了,白玉正搬了一把椅子躺在廊檐下迎接朝阳,安排来教习他规矩的嬷嬷被她制的服服帖帖。
白宣是一个真性情,这王夫人向来照顾他这些小辈,他在姐姐这边先掉起眼泪来!
“三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大兴重文礼,凡是这达官显贵世家有人家驾鹤西归去了,定要是要来请咱家老爷,或是一封指点礼仪要害的书信,
或是一篇讣文,亦或是请咱家老爷亲自前往,尽皆是为了告知四方街里,彰显家族对于亡去之人的敬意和缅怀。
有时候家中小辈也会出席跟着操办一二,这次既然是侯府,那几位公子姑娘也是要跟着去了!”
走了过来说道,白玉顿感大事不妙,她要是去了,那可不是必然要见到那个多少有点不正常的,可是情况看来容不得白玉拒绝。
虽然生是礼部承令家的女儿,却对于这些礼仪形制分毫不懂,来到定北侯府,眼见四下都挂上了白,在府上拽了一条面纱带着,这些侯府之人见了却都挨个行礼。
陆陆续续的白家五个兄弟姐妹也都到齐了,这时候才算是都见到了,大姐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气质清秀,
二姐则是有一些趾高气扬的,大哥稳重些,而那个家里最小的兄弟,一直瘪着个嘴,看起来是舍不得!
白玉一一向那些家丁回礼,来到灵堂前。
只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荣家大哥跪坐在火盆前伤心,荣琢搀扶着他,两人向来人道谢,又扔着纸钱。
屋外,白庆利跟一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都神情凝重,不过白玉猜测,他们其中跟荣家没有关系的人,这些悲情大抵是装出来的!
荣琢沉默着不说话,他不经意向屋外看了一眼,一个身影紧紧的抓住了他的眼球。
很像他的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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