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消失的课桌

检讨结束，升旗仪式“顺利”完成，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星期一第一节就是老刘的数学课。

数学课还有个抽象名叫小鸡啄米课，顾名思义。上课时很容易犯困，想睡觉的头点一下，点一下，又点一下很像只在小鸡啄米。

上课铃响，同学们坐在自己座位上挺直身板，打起精神。

老刘站在讲台上扫视全班最后目光定格在最后一排墙角的位置处，空了的位置主人就是今天念检讨的迟凌。

教室的同学们噤若寒蝉，墙上挂着的大圆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吓得同学们心尖一颤一颤的。

老刘按压住心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气的颤声问道：“迟凌呢？”

同学们一致摇头，前排的女生举起手老实回答道：“老师，从操场回来后就没见过迟凌。”

老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很好，这臭小子刚检讨完就逃课，真是无法无天！一点都不把他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

就在众人以为老刘会大发雷霆时他只是敲了敲讲台桌，对迟凌的同桌原旭说：“原旭你把他桌子连同椅子搬到容钰旁边。”

突然被点名的原旭吓的抖了下身子下意识应了一声好。

之前容钰跟他打了招呼说不想要同桌，他还询问对方原因结果对方只说是单纯不想要没有其他原因。单座也没什么，再者提这要求的是年纪第一他能不满足吗？当然不能。

于是乎，他答应了。

现在他对迟凌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成绩不好还一上课就睡觉。他有心提高迟凌成绩也无能为力。

现在他想把希望寄托在容钰身上，拼一拼说不定就单车变摩托了呢。同龄人话题都比较多，容易相处。

迟凌人缘好没来不久就交到朋友就是成绩差，坏习惯还多。正好容钰不爱交友只知道学习。

容钰成绩好说不定能提提迟凌的成绩，两人正好互补。

他还真怕有一天容钰这孩子会变成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劳逸结合这词容钰硬是挨不到边。

原旭将课桌搬到容钰那条过道上就不敢动了，此刻的容钰眉头紧皱，眸子像冬日的寒冰看的他拔凉不敢动。

在他们僵持时老刘适时开口：“容钰，开学这么久你别光顾学习也要交几个朋友。迟凌这孩子虽然成绩差了点，上课爱睡觉了点，还经常逃学但人还不错，你们可以试着交个朋友。”

容钰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原旭得到同意的回答将两张课桌合并，飞速回到座位，说真的学霸的眼神有点吓人。大学霸，惹不起。

他在心里对不知身在何处的迟凌说：对不起了兄弟，是老刘逼我搬的。

容钰这个人很奇怪，他就像个木头一样。

老师不叫他回答问题他能一整天都不开口说话，下课就坐在位置上刷题。偶尔有同学上前搭话他也不回，回的话也才只有一两句且字数极短。

要不是有幸听过容钰说话，他都要以为容钰是哑巴。

课桌合并后，老刘趁热打铁道：“容钰你多注意点你的同桌，上课睡觉你就喊醒他，不论用什么方法。如果可以你帮他提提成绩，监督他写作业。”他顿了一瞬似是想到什么，面色难堪的接着道：“最好让他练下字。”

这话一出，班上人除老刘，容钰外全都哄堂大笑。

看来他们都记得某个人念检讨时连自己字迹都认不出，甚至还想着跳跃式念。

“咚咚”，班级门被敲响，同学们止住笑声。老刘闻声看向门口，只见隔壁班班主任王强站在外面。

“刘老师，临时会议。”

老刘应了声好，马上来。转头就嘱咐纪律委员管好班级，将说话那些人名字记下扣分。

迟凌没翻墙逃学而是避开摄像头来到学校偏僻的桃林，他依靠在一棵粗壮枝叶茂密，硕果累累的桃树底下小憩。

茂盛的枝叶遮住阳光，底下阴影带来一丝清凉。

“嗡……”，随着手机的震动声，迟凌缓缓睁眼，看清来电后，他打了个哈欠接通电话。

“喂，爸，你真的不用每个星期一都打电话奚落我。”迟凌在对面还未开口前抢先说到到。

迟凌边说边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尘。

“这次怎么样，顺利吗？”对面传来问话。

迟凌回：“还行。”

对面那头沉默了，就在迟凌以为他爸挂断电话想收起手机时，电话那头传来生无可恋的怒吼。

迟城对他这个叛逆儿子太了解了，还行就是搪塞他。

没有肯定回答，就是搅黄了！

“小兔崽子，你班主任也才四十几岁，你来之后他头发都愁没了。还有……”

在对面还要说些什么时迟凌及时掐断电话，老头子太啰嗦了。

下课铃声正好响起，迟凌走之前还特意摘了几颗桃子。

没有袋子不好拿，他就提起衣服下摆兜，兜了足足四个比拳头还大的桃子。

一只手提衣摆，另一只手腾出来摘了一颗最大的桃子打算去老刘那赔罪。

原旭因为心虚下课也不刷手机了一直观察门口，所以他是最先发现并跑向迟凌的。

“迟哥”，原旭想扑过去，瞧见迟凌带的桃子刹车站定在他面前。

迟凌在他动手前说道：“要吃自己拿，只能一个。”

说话间，迟凌周边围了好几个人。

“迟哥，你检讨没扔吧。”说话的是李杰。

他在迟凌读检讨读了两段话，不完整的话，还磕磕碰碰的前后不连贯时，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字能让字迹主人都不认识的。

这不是迟凌第一次逃课摘桃子，想吃的直接拿就行。桃子不知不觉中被拿光迟凌放下衣摆，拍净衣服上的桃毛。实话实说道：“没扔。”

检讨完后迟凌就随手放回了裤兜。

闻言李杰大喊：“快快快，迟哥没扔，大家上啊。”

一句话说完，一群人簇拥上前将迟凌围在正中间。眼看不妙，迟凌抬手以示投降。

“给给给”，迟凌掏出皱巴巴的纸团往空中一抛，趁乱逃出包围。

讲台桌上检讨书纸张被摊开抚平，密密麻麻的黑色字展现在他们眼前。

前面几个字写的勉强能看清，但也只几个字。往下看字就像连体婴一样紧紧粘在一起，只有四个大字可以形容。

惨不忍睹。

说真的鬼画符都比这强。

“奈何鄙人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

“很好奇迟哥是怎么写出来这字的，真不是我吹我用左手一笔一划写都能看出是什么字。”

“这字都拧成麻花了，难怪迟凌认不出。”说这句话的是个女生。

“怀疑你在讽刺但我没证据”，迟凌回了句。

他们都围在讲台观察字体，没人注意迟凌，迟凌也不自讨没趣。

他权当没听到那些讨论声，只是一味地盯着被腾出一块的位置傻眼。

不过是逃了一节课他的桌椅不翼而飞了？不会是老刘气惨将他桌椅扔了吧。不会吧，不会吧，老刘这是被他气疯了？

不对，老刘不可能这么干。

于是机智的他打算问问班上的同学，迟凌指着原本摆放他桌椅的位置提高音量大声问：“我桌子呢？哪个傻缺把我桌子搬了。”

迟凌说的很大声，班上在场的同学都听到了目光也向他看来，就连容钰都被吸引。

容钰望来时迟凌也正好看到他那排，目光猝不及防相撞在一起，容钰清冷没有温度眸中罕见的闪过一丝慌张。

那抹慌张转瞬即逝，快到迟凌以为是他的错觉。迟凌率先移开目光，因为他发现容钰旁边座位上的课桌是他的。

他的课桌很好认所有书都被他砌墙似的堆成书墙，班上没人胆向他这么大。不怕死的这么干，像是在向老师挑衅。

就是不想听课，你能拿我怎么办？

上课铃声恰好响起，迟凌找到座位正往那走呢，突然腿被两人牢牢抱住，他脚底就像沾了胶水挪不动一步。

他还没开口说话一人抱一条腿的两人齐齐开口，把他说的像个蛮不讲理，十恶不赦的坏人。

原旭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哥，你可不能打容钰啊，他可是老师们的心头宝。”

李杰也紧跟其后：“哥，冷静点，我们要理智，理智啊，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其余人不明所以被两人这么一搞也都劝他冷静。

要不是当他俩是朋友迟凌早就揍过去了，还会让他们抱着腿喊他冷静？

迟凌被这两活宝给气笑了，把赔罪的桃子放在最近的课桌上后，一手抓着李杰衣领提起，一手抓着原旭提起。

两人都被迟凌用蛮力提起，苦哈哈的看着迟凌还试图劝说。

还没等他俩开口，迟凌嗤笑一声目露凶光，暴怒道：“我是随便打架那种人吗？我要回坐位睡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