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016雪山在为它的孩子送行

元宝降下车窗：“怎么了，姐？”柯谣看着他开口：“下车。”元宝推开门走下车：“怎么了？”柯谣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刘磊：“磊子你开车。”

元宝有一瞬间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不用，石头开车跟不上你。”柯谣看不出情绪的看向他：“你现在不适合开车。”

刘磊下车上走到两人身旁：“宝哥，我开吧，你开了一晚上了。”元宝看向刘磊，又看向柯谣最终点头同意。

经过简单的休息调整，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加油站。一天时间过去，晚上十点，两辆车再次驶出加油站，柯谣找了一个鲜少过车的小路，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

柯谣推开车下车，元宝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面包：“姐，吃点东西吧。”柯谣接过面包扔到车里，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少羽那边怎么样？”

元宝掏出手机递给柯谣：“一切如常，你让他去看着那女孩也没事。”柯谣感受着寒风打在身上，深深吸了一口烟：“没事就行，告诉他们别让王虎舒服了。”

元宝看向柯谣的眼睛里染上不明的情绪，许久才开口：“姐，你别把自己逼这么紧，我看着难受。”

柯谣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元宝透过黑夜想看清柯谣的神情，可什么都看不清，声音沙哑：“给妈打个电话吧，她…很担心你。”

柯谣看着黑夜，心里悲痛，语气却十分平静：“知道了，你上车休息吧。”元宝嗯了一声，转身走回车上。

元宝走后，柯谣站在原地愣神，过了许久才掏出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声音平静：“妈，还没睡吗？”

柯母听着女儿的声音，紧绷了两天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故作轻松开口：“妈没事，你怎么样。”柯谣点燃一支烟：“我没事，我们明天就能到西藏。过几天就回去了，您别担心。”

柯母看着窗外：“你没事就行，不用着急，好好休息，开车注意安全。”柯谣隔着手机屏幕点头：“嗯，我知道，您早点休息，我也去休息，明天继续赶路。”

听着妈妈应好后，柯谣挂断电话。站起身拉开车门，回到车上，稍稍把座椅放倒了些，半躺着。闭上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全是司令誓死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她只觉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高度劳累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柯谣在无尽的折磨下，缓缓睡去…..

第二天清晨，升起的暖阳照进车里，柯谣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着守在身旁的雷霆，心里只觉一阵苦涩，抬起右手拍了拍他：“雷霆，没事了，睡觉吧。”

雷霆蹭了蹭她的胳膊，柯谣抚摸着她的后背，再次开口说道：“睡觉吧，今天司令就要回家了，我们马上就到司令家了。”

听柯谣再次催促，雷霆不舍的看向司令，最终还是在主人的注视下，趴在副驾上闭眼休息。柯谣推开车门走下车，看着还在熟睡的元宝和刘磊，没有出声再次回到车上闭眼休息。

司令从小到大的一个个画面不断在她脑海里闪现，她脸上露出苦笑。她只觉得苦，二十三年，每一年都这么苦。老天爷好想见不得她好，所以一次一次带给她伤害，让她无数次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可都咬牙挺了过来。天不让她好过，她偏要过好，她要让天看，她的命在她自己手里，你杀不死我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没一会，元宝和刘磊也从车上醒来，柯谣从后视镜里见两人走下车，坐起身降下车窗，看向两人缓缓开口：“走吧。”

元宝和刘磊回到车上，两辆车再次启动，一前一后驶离小路，重回高速。车子飞快驶入西藏收费站，进入西藏，柯谣看着眼前白白皑雪熟悉的大西南，心里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果不是她，司令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她带走生龙活虎的小司令，重新进入这片土地，只送回了它孩子的尸体。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是自己的选择，让司令失去的生命。

如果不是她，司令会重回西南大地母亲的怀抱。他会生儿育女，做一条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白狼，他永远都是高傲的，而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天敌人类而丧命。

车子一路行驶到雪上脚下，两辆车同时停在山下。柯谣推开车门下车，抱下躺在后座的司令，一步一步走上雪山…..

雷霆亦是跟在她身后，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呜、呜、呜….”听着雷霆的叫声，柯谣知道他是在为司令送行，心里堵塞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眼框也逐渐酸涩….

元宝和刘磊纷纷跟在她身后，雷霆的送别的呜咽声和柯谣悲凉的人影，不禁让人心酸。

直到半山腰，柯谣缓缓停下脚步，严重满是不舍看向怀中的司令：“司令，到家了。我带你回家了。”

可回答她的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只有无尽的沉默，怀中的司令永远都无法在给她回应。柯谣跪下身，把司令放倒雪地上：“司令，你到家了。三年前在这我把你带走，现在我没法把你还回来了，我只能把你的尸体带回来，对不起….”

元宝见这一幕，走到柯谣身旁，伸出手拉她：“姐，别跪了。”柯谣缓缓站起身，雷霆蹲坐在雪地上发出缓长且痛苦的嚎叫：“呜～”

柯谣卸下背上的包，拿出铲子，开始铲雪。刘磊和元宝准备帮忙，柯谣出生制止：“被动手，让我自己来。”

“姐，你胳膊….”

“谣姐…你胳膊不行…”

柯谣偏头看向两人：“让开。”

听见柯谣坚决的话语，两人只能无奈退后。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坑出现在雪山上，柯谣脱下自己的棉服铺到坑里，跪下身抱起司令，跳下坑中，把司令放到棉服上，愣了好一会。

直到听到元宝的声音才回过神：“姐，出来吧，天冷…”柯谣撑着边缘跳回地面上，拿着铲子开始填土。雷霆的叫声再次响起：“呜～”

柯谣手中的动作有一瞬间愣住，但很快恢复正常。雪山上很快不见刚被挖出来的坑，凛冽的寒风猛然吹起，打在单薄的身型上，柯谣苦笑：“你在怪我，怪我带走你活蹦跳下的孩子，却只送回了他冰冷的身躯。”

元宝拿着一件棉服走到她身旁，披到柯谣身上，出声打断她的话：“司令永远不会怪你，雪山也不会怪你。你把它的孩子教的很好，他不会怪你的。刚刚的风，是雪山在为它的孩子送行，也是在为你吹走你身上的悲伤。”

柯谣抬眸看向元宝，没有讲话。穿好披身上的棉服，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

雷霆跑到她身边，发出叫声：“汪！”柯谣脚步没停，声音被风吹的有些听不清：“雷霆，你恨我吗？”

雷霆再次发出叫声：“汪！汪！”柯谣抬起的脚有一瞬间愣住，但很快落下：“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失去你的伙伴。”

雷霆冲到她面前：“汪、汪、汪！”柯谣看着身前的雷霆停下脚步，俯下身摸上他的头：“我没事，你也不能有事。你得活下去，带着司令活下去。司令事你我一起带大的，他身上有一半是你和我的影子，我们得好好活，那些人得死。”

听见柯谣的话，雷霆发出慷慨激昂的叫声：“昂！昂！昂！”柯谣摸着雷霆的脸：“我们得回池州，赵经得死。他得给司令偿命。”

雷霆一脸战意，跟着柯谣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回到山下，柯谣启动车子，元宝拉开副驾门跳上车：“姐，你去哪？”

柯谣踩下油门：“回池州。”元宝看着她出声喊道：“我开车，你休息。我知道你想给司令报仇，所以你的身体不能垮！”

柯谣猛然踩下油门，拉开车门下车，走到另一侧拉开副驾：“下车。”元宝拽住把手：“干嘛？”柯谣掏出烟点燃：“不是说你开车。”

听见柯谣的话，元宝放下手，抬腿跨到主驾驶，幽幽开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把我丢下去。”

柯谣坐到车上，扣上安全带：“开车。”

两天两夜后，第三天的凌晨四点，三人回到池州。狗场地下室里，柯谣坐在椅子上，冷眼瞧着一身是血跪在地上的赵经，声音听不出温度：“赵老板好手段，为了报仇不惜找雇佣兵。”

听见柯谣的声音，赵经浑身发抖，声音战栗：“我没伤到柯家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柯谣冷漠的脸上闪过恨意，一脚踹向赵经，声音狠戾：“我去你妈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条丧家的蠢狗，我养了三年的司令死了！”

掏出匕首狠狠的扎在赵经的肩膀上，神情狠辣。强烈的疼痛让赵经发出惨叫：“啊！一条畜生而已！哪能跟我孩子的命比！”

柯谣一脸狠戾的转动手中的匕首，赵经再次发出惨叫，柯谣一脸恨意：“你的种也就是个贱种，死十次都比不上司令。”

赵经神情痛苦，声音颤抖：“你他妈那就是一条畜生！我那是两条人命你知道吗！！！？？”柯谣拔出匕首，再次狠狠插入赵经另一边肩膀，语气狠辣：“是我逼死她们的吗？难道不是你自己做的孽吗？”

“你他妈凭什么把自己的无能发泄给柯家，你他妈凭什么！”柯谣手中的匕首在赵经肩膀里转动。

赵经痛不欲生，但神情狠毒：“如果不是你这个柯家养在外面的大小姐突然回来，要不是你一次次搅浑我的生意！我怎么会一落千丈，我老婆怎么会死！”

柯谣脸上露出狠笑：“是吗？赵老板看看这是谁？难道这不是你的发妻？你发家之后把结发妻子关进精神病院，扶小三进门。你说那是你老婆？”

一个憔悴的女人出现在地下室里，看向赵经的眼神是止不住的恨意，猛然冲向赵经，双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赵经，我杀了你！你制造车祸杀了我女儿！我发现小雅的车祸是你的做的，你怕我举报你。你干脆把我关进近精神病院，你觉得他们不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但是你忘了，人在做天在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都是你的报应啊！哈哈哈哈….”

元宝拉起倒在地上的女人：“您别激动，冷静一点。”听见元宝的话，女人回过神跪在柯谣面前嗑起头：“我求求你，你让我杀了他！你能找到我，就证明你有这个能力，我求你让我杀了他！”

柯谣拉起跪倒在地的女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就不好了，你得好好活着。”女人站起身，一脸感激的看向柯谣：“只要您能帮我报仇，我张芳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女人花落，一个纯黑的藏獒冲进地下室，柯谣出声道：“杀神，过来。”听见柯谣声音的杀神，走到柯谣面前爬下身。

柯谣蹲下身，指着躺在地上的赵经对着杀神说道：“杀神，看见他了吗？把他吃了，让他感受着痛苦慢慢死去，别让他死的太轻松。”

接收指意的杀神站起身，发出低音调的吠声，赵经身体蜷缩着往后退，求饶道：“放过我！求你放了我！”

柯谣站起身，神情冷漠的看着这一幕：“你不是说他们是畜生吗，那就让你死在畜生的手里怎么样？你死后应该还会遇见司令，他会把你撕的渣都不剩。”

说话间，杀神已经冲到赵经面前，一口咬上赵经的腿，嘴里用力，大腿的肉被狠狠撕了下来。柯谣点燃一支烟坐在椅子上：“疼吗？司令死的时候，浑身是伤，比你疼。”

痛苦和绝望下的赵经说不出话，求救的眼神看向柯谣。柯谣吐出一口烟，神情淡漠：“你该死。”

张芳、元宝、刘磊站在柯谣身后，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刘磊终于忍不住冲到一旁吐了起来。张芳只是一脸大仇得报的神情，眼里是浓浓的止不住的恨意。看着被杀神玩弄的赵经忍不住拍手叫好：“好！你就该死！你该死！！！！小雅…有人给你报仇了，你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