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017明年春天我们去看司令

最后的地下室，只剩一摊血迹和吃饱喝足的杀神。柯谣走过去拍了拍杀神的毛发：“杀神，你给司令报仇了。”

杀神的神情有些恍惚，抬头看向柯谣。柯谣定定的看着他：“司令死了，因为那个人。”杀神发出尖锐急促的吠叫。

等他停下叫声，柯谣才淡淡开口：“我已经带他回家了，他已经回家了。”说完转身往外走出，后面的张芳跟在柯谣后面走出地下室。

一路走出狗场，柯谣拉开车门，张芳猛然拉住她：“我知道你有能耐，你帮我报了仇，我就得跟在你身边。这句话十年前我就说过，但是没人愿意帮我报仇。”

柯谣一脸淡漠的看着拉着她胳膊的张芳，过了几秒才开口：“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张芳急忙开口：“我有用，我能做很多。赵经的生意就是我跟他打拼出来的，虽然我在那个地方待了十年，但是我保证，我能给你带来很多利益。”

柯谣推开她的手，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又递给张芳一根：“说说我把你留在身边的原因，我收下不缺人，比你好的比比皆是，更何况你从那个地方出来。”

张芳点燃香烟，眼睛看着柯谣：“你需要什么样的人，我就能变成什么样的人。金海湾你知道吗？那是我帮着赵经拿下来的。”

柯谣吐出一口烟：“金海湾七年起就易主了，现在不姓赵，姓柯。”张芳看向柯谣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愣神，眼前这个女孩看样子不大，手段却是出奇的狠辣。看着赵经被撕咬吃掉面色如常，现在又从她的嘴里听见关于金海湾。

那可是池州最大的娱乐场所，那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就只值她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姓柯，张芳看不懂面前的女人。柯谣明明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赵经，却偏偏把自己从那种地方捞出来，当着自己的面把赵经弄死，手段出奇的残忍。

张芳不知道现在是该庆祝自己的新生，还是该为自己的生命担忧。柯谣是个商人，也是个社会人，她有自己的风格。柯谣和张芳见过的每个商人都不一样，她有感情，但是感情的背后是极端的冷漠。

柯谣表面看着不在乎任何人，但是从张芳回到池州到现在。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事，金羽和赵经就是最好的例子。

金羽只是阴差阳差之下，对柯谣母亲出手，现在生死不明。所有人都以为赵经已经逃去国外，没想到一直被柯谣关在狗场，接受非人的折磨。

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赵经找来的人，杀了柯谣养在身边的白狼，就这样被柯谣已及其狠毒的手法折磨至半死，然后死在了赵经口中的畜生嘴下。

张芳不敢再往下想，这个年代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是柯谣的手段和作法，让仅仅只知道片面的张芳都心里发寒，这个女人是个恶魔。

她可以是恶魔，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点一点把人折磨崩溃。她也可以是佛，可以出手救人，柯谣可以杀赵经，又在所有人都不解的情况下救出张芳。

张芳停止思考，看向柯谣神情认真：“我知道你的能力不需要我，但是你把我救出来，就证明你有自己的原则。你和那些商人不一样，你有情有义，今天我看见你杀了赵经，凭你的手段和狠辣，你完全不在乎我这一条人命，在地下室你完全可以处理掉我，但是你没有，所以我想跟着你，愿意跟着你。”

柯谣把烟头扔在地下，抬脚踩灭，神情淡漠：“不杀你是因为你对你女儿的感情，你是个好母亲，不是因为别的。”

听柯谣这么说，张芳有些欣喜，再次开口：“所以我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你应该接受不是吗？”

柯谣低眸看向她：“一把年纪了，你该去享受生活，而不是为了报恩再把自己锁死在一个商人身边。”

张芳通过车窗看着自己，苦涩开口：“我该怎么享受生活，我十七就跟着赵经，我今年都四十三了。赵经这些年做的事，遍地都是仇人，他的老仇家都知道我，我该怎么活，我得给自己找个靠山。”

柯谣看着眼前沧桑的女人，几分钟之后还是软下心：“你跟着我和跟赵经没什么两样，都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有的社会上步步为局。”

张芳一脸平静：“跟着你总好过跟那些商人周旋好，你是个好主子，也是个好老板。”柯谣终于点头：“金海湾那边你去不合适，我手下有两个娱乐汇，999有人，你考虑一下，能接受的话跟我去666。”

张芳连忙点头：“只要能留在你身边，给你当保姆我都愿意更何况是帮你管娱乐汇！”柯谣抬脚上车：“我只是暂时让你留在我这，等你有好地方能去了，跟我说我放你走。上车。”

张芳连忙跑到另一面杀了副驾，一路行驶，车子停在666门口。娱乐汇三楼的金子看见柯谣的车一脸惊喜的跑下楼，刚好遇见柯谣带着张芳过来。

进了办公室，柯谣坐在椅子上：“金子，这是张芳，后面留在你身边协助你。”金子面带狐疑饿看向张芳，过了好几秒才开口：“谣姐，是我哪做的不好吗？你突然送个人过来…”

柯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没有，666一直就你自己有什么事你也忙不过来，张芳过来协助你，你后面能轻松一点。”

张芳走到金子面前伸出手：“金老板，我是张芳，后面合作愉快。”金子伸出手回握：“金宝。”说完开口喊道：“小六，进来带着新人熟悉一下。”

听到金子呼唤的小六推开门走进来，看向张芳：“走吧，带你熟悉一下咱们这的规矩。”张芳看向柯谣，柯谣点头后张芳才跟着小六走出去。

金子看着关上的门，看向柯谣：“谣姐，我看这女的有点眼熟，你在哪弄来的？”柯谣掏出烟点燃，顺手把烟盒扔给金子，才缓缓开口：“赵经前妻。”

金子被这一句话震惊的烟盒都没接住，一脸不可思议：“就是赵经那个神经病前妻？”柯谣看向金子：“你见过她？”

金子蹲下身捡起烟，点燃才开口：“没见过，以前听说过，这女的是个狠人，金海湾当年就是她和赵经打下来的。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传出来是个精神病，被赵经关进精神病院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柯谣听着金子的话，发出冷笑：“一手好牌打稀烂的蠢货。”听着柯谣的话，金子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什么一手好牌打稀烂？谣姐，你说谁呢？”

柯谣弹了弹烟灰，声音冷漠：“一个畜生罢了，666最近怎么样？”金子站在办公桌前：“666最近相当平稳，业绩还上去不少，金海湾那边怎么样，亏损了多少？”

柯谣吐出一口烟：“没亏，比666赚的还多。”金子一脸震惊：“不可能啊！金海湾都打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比我这赚的还多？”

柯谣好笑的看着他，盯的金子心里发慌，终于在金子要挺不住的前夕，柯谣淡淡开口：“金羽手底下的娱乐产业全部收入囊中，你说我赚没赚？”

金子半坐在桌子上，呼出一口气，摸着心脏：“谣姐，你吓死我了！”柯谣把烟摁灭站起身：“行了，多照顾张芳，我走了。她要是要走放她走。”

听着柯谣的话，金子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头应道：“知道了，谣姐。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柯谣推门的手停下来：“再说。”

话落推开门走出去，下楼的柯谣遇见刚好上楼的张芳，张芳看着柯谣出声道：“老板，你不多待一会吗？”

柯谣摆了摆手，继续往楼下走去，出声道：“这边就交给你和金子了，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张芳看着柯谣的背影，开口回应：“我不嫌弃我，把我留在身边，我本就应该给你做出成绩。”

柯谣没在回应，走出666娱乐汇，上了车，一路开回老宅。

老宅内，柯老爷子、柯老夫人、柯父、柯母、元宝正坐在一楼大厅里，柯谣推开门走进去。柯母看见女儿瞬间站起身：“谣谣，累不累？”

柯谣走到母亲身边拉起母亲的手：“不累妈。”又看向柯老爷子几人出声问道：“爷爷你们怎么还没睡？”

柯老爷子朝着柯谣摆了摆手，叫柯谣坐到自己身边。柯谣走到爷爷身边坐下，柯老爷子摸过柯谣的左手：“胳膊怎么样？”

柯谣抬起胳膊，攥上爷爷的手：“您看，这不是好着呢吗？您这是又拉着我奶奶他们开会了？”

柯老爷子拍了拍抬手点了点柯谣的头：“开什么会，算计着你差不多今天到家，这不是在等你吗？”

柯谣笑道：“等我干嘛，我身边有元宝，我能有什么事。”柯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哎！这不是怕你因为司令的事，走不出来吗….”

柯谣拍了拍爷爷的手：“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柯父一脸内疚：“怎么能不担心，你那么宝贝他….”柯谣看向父亲：“爸，都过去了，我得谢谢司令，他把我妈保护的很好。”

后面的话柯谣没说出来“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司令不会死…”但她没说，她怕家里人更担心。

柯谣站起身走到妈妈身旁坐下，把头靠在妈妈的腿上：“妈妈你不用自责，司令拼死护你是因为她知道你对我很重要。不止我自己认为你是个好母亲，司令也认为你是个好母亲，所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他是为了我，他是我养大的孩子，他救你是因为他觉得你是个好母亲，好外婆。”

柯母满脸泪水，抬手抚上女儿的脸颊：“谢谢你，也谢谢司令，妈妈这一辈子都记得他。等你有时间能不能带我去西藏看看司令。”

柯谣抬手摸上妈妈的手背：“好，现在太冷的，你受不了西藏的低温。明天春天，我带你去看司令，我想他会很开心。”

柯母声音哽咽：“你怪妈妈吗？司令是替妈妈死的，是妈妈害死了司令。”柯谣坐起身，抬手擦干妈妈脸上的泪水，出声道：“不恨，我要谢谢司令，是他把你留在了我身边，他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听着女儿的话，柯母看向柯谣的目光带着心疼：“你把司令当自己的孩子，妈妈怎么能不知道，你不信人，你只信你养的狗。”

柯谣抱了抱妈妈，轻声说道：“但是他救下你了，我应该开心，虽然他离开我了。”柯母摸上女儿的背，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儿的背。

客厅里陷入安静，出了喘息声再无别的声音。过了许久，柯谣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们休息吧。”

看着走出门的柯谣，柯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叹息道：“哎！这算是谣谣的一道坎了…”柯老夫人掉下泪：“怎么能这样，怎么就这样了呢…..”

元宝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爷爷、奶奶、爸、妈，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柯母应道：“去吧，你去看看谣谣。”

元宝站起身：“姐，现在不会想看见别人的….”柯父无奈叹息：“哎！没事，你也回去休息吧，谣谣就那个样。什么事都只能等她自己想通了，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元宝走出别墅，靠在车上看着眼前的别墅，心里不禁难受。如果不是在老宅，柯谣可以带进来很多兄弟，但是偏偏是在老宅，她没办法带进来人。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压在狗的身上，只能让兵走险招，让雷霆、司令、黑影守住二楼。

偏偏事情的发展是那么不可定，格马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拖住了柯谣和元宝。定神看了许久，才起身上车，驾车驶出来老宅。

东湖别墅内，柯谣失魂落魄的坐在司令生活的房间里，脸上挂满悲伤的泪水：“司令你冷吗？”回答她的再也没有温柔的毛发，或者司令的叫声，只有无尽的沉默。

漆黑的房间里，柯谣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显得她整个人更加脆弱。柯谣一次又一次的张开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柯谣整个人倒在地上，没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