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5】【无法遗忘的人】

“我没喝酒，我今天没喝酒。啊……呜呜呜....”

“你是热的！我真的没有喝酒！哇哇哇....”

“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你了你好久，你怎么自己躲在这里，你怎么不要我了？”

三小姐泣不成声，努力压制住哭腔，想要把话说完整，可眼前的人是她，不自觉的那带着娇气的语态，显露无疑。

此时的吾衍，轻轻的将手掌抚在她的背上，一次次的拍打着，温柔且充满了力量。

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心底缺失的记忆，像是碎片一次次的向着自己袭来，可她记不起来，她只知道她是三小姐。

三小姐的言语，充满了胶质的软糯，那种熟悉的感官冲击，填满了心胸缺失的位置，满到溢了出来。

所有的动作变成了惯性，无意识的操作着，可与之对抗的，便是生理上的保护机制，疼痛从头顶的神经线，遍布全身。

“吾衍，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抖了这么厉害？哪里疼么？”

三小姐隔着布料，都感受到她的冷汗渗出，满是担忧的问道，此刻的她异常的清醒，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

“我好想你，可你是谁？”三小姐的耳际，灌入了吾衍胸腔内的声音，尔后昏昏沉沉，死死拽住了三小姐的手掌，怎么也不想让眼眸闭上。

仿佛被雷电击中的三小姐，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秦医生的言语。

霎时，她好像明白了，从最开始来到这里，便开启了兜兜转转的日子。

像一个圆圈，她跟吾衍都在其中，只是拉开了距离向着同样的方向驶去，若不是，这琴声打破了圆圈的壁垒，恐怕她们还是无法相见。

阻止她们相见的，怕是担心着吾衍，保护着吾衍的人，可她何尝不是？

三小姐在那些吾师傅消失的日子里，终于明白而来自己并非生儿被爱，只是恰巧被爱。

“吾衍，没关系，不舒服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一直都在，我们，不会再走丢了。”三小姐感受到，此时的人在挣扎，在强制性的抵抗自己的身体，开口说道。

三小姐长大了，曾经吾师傅百般呵护的小孔雀，此时已经羽翼丰满，她可以护着吾师傅，不管何时何地，就让自己来守着她吧。

这份恰巧的爱，三小姐此时想要毫无保留的给予吾衍。

“嗯？嗯。你别走好么？”吾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恳求，三小姐点点头，吾衍像是得到了什么承诺一般，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三小姐将吾衍的重量斜靠在自己身上，尔后将人放入沙发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微微扬起的眉宇，和卷翘的睫毛，手指像是注入了牵肠的念意。

三小姐泛着痉挛的心底，使得整个手掌不停的颤抖着，想多用一份力量，感受她是否真的存在，又怕自己的力量太重，会将眼前人一砰就散掉，就这样颤抖着紧绷着，一次次的越过她的耳际，轻点她的鼻尖，滑过她的泛着浅色的嘴角。

三小姐闭上了眼眸，还聚集在眼底泉水倾泻而出。

此时的三小姐，想要用自己的指尖，记住下吾师傅的一切。

“吾师傅，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想，以后就算是我瞎了，我的手也不会忘记你，你别再丢下我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三小姐自始至终，都带着哭腔柔软的倾诉着，她的吾师傅找到了，还好自己此时是清醒的，还好自己的琴声她听得懂，还好.....

“唔......”三小姐的眼眸突然睁开了，吾师傅的微翘的睫毛，戏弄着自己的眉宇，带着痒意的触感，让三小姐有些陌生。

接下来浅浅的碰触，变成了深沉的温热，交织的柔软像是精灵一般，钻入了她的唇间。

是熟悉还是是陌生的感觉？

都不是，是挂念。

是爱，爱就是挂念。

被沁湿的距离不断缩小，像是要把那刻画在柔软里，最深沉的星辰纹理，转印到彼人的唇内。

酸楚的心底带着长久的期盼，带着失而复得雀跃，化作两人带着盐的泉水，滑落唇间弥撒到味蕾，终究无法分出是谁的泪滴更温热一些。

阴影里的柔和，从挨紧的嘴角里绽放出了罂粟，重新参与到彼此的鼻息间，带着饥与渴，交涉出的光辉都是丝滑的。

“别走。”吾衍像一只落水的幼犬，用尽全部力量的诉说着，对三小姐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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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啊？对不起对不起。”秦医生毫无征兆的，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大门。

可却是令人羞涩的一副画面，使得她连忙退出。

“秦大夫！！”屋内的三小姐，大嗓门冲这门外喊着。

“可以进来了？”秦大夫谨慎的在门外问询着。

“快进来！！”三小姐着急的唤着，

“晕了？没事儿。正常！疼的，她早些时候坐康复的时候，经常这样不碍事。”秦大夫将听诊器从吾衍的身上拿下来，开口说道。

却是眼前的关小姐，让她有些诧异，那漠然的女子，她以为就算是宇宙爆炸，这位关小姐都不为所动，此时却是如此的惊慌失措。

“你说什么？经常如此？”三小姐睁大了眼眸，脸颊还有些许未干涸的泪痕。

“嗯，你不必太担心，这是好事，若是没有反应，才是应该担心的，至少痛觉神经没有完全坏死。”秦大夫安抚着，她看到吾衍此事哪怕是并无意识的状态，可还是将关小姐的手紧紧扣在掌中。

“什么叫完全？已经有坏死的了？”三小姐怕惊扰吾衍，

皱起了眉宇，那好看的眼睑拉拢了下来。

“你不在的日子里，她独自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守着一份缺失的记忆，一次次的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我挺佩服她的，至少我的病人中，她是特别坚韧的一个，后来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了，原来那不是一份缺失的记忆，而是一个绝对不能被遗忘的人。”秦医生像一个旁白一般，在三小姐的耳际诉说着。

三小姐停止了哭泣，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那撼人心底的，错综复杂如鳞片一般触感的肌肤。

“但，她却不愿看到我的同情，我的怜悯，任何人的都不行。我知晓，她比任何人都坚韧。却也比任何人都更有尊严。”三小姐咬住下唇，忍住还想流出的液体，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先走了，让她在这儿休息就行。你陪着她吧，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们的。”秦大夫，想要给他们一些相处的空间，踱步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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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

吾衍轻声唤着，依靠在沙发边角熟睡，却未曾松开自己指尖的掌中人。

吾衍醒来时，朦胧的月色从窗外溢进来，三小姐镀上的满满的银色，那色泽像极了在山谷内，小憩的孔雀。

孔雀？

吾衍的神经线炸裂着，那孔雀微弱的喘息，自己如旅人般的手掌，掌心的纹路滑落刻画她的脊背，自己如浪般的唇角，汹涌叫嚣在她的胸怀。

记忆像是涨潮一般，将那沉船不断推向海岸线，却总是无法搁浅，在细软的沙滩留下一道道痕迹……

吾衍的眉头紧锁，开始质疑自己登徒浪子的行为，可眼前的人，即使在沉睡中，却也对自己弥散着果味的香气，还有那如同天神之女一般的而面容，都让自己的心底怦然，此时的头并没发出崩裂的痛感，而是胸怀里的跳动，剧烈着不断加剧着，带来了异样的感觉。

“你是神明的少女么？”吾衍鬼使神差的浅言了一句。

“不是，我是三小姐。想不起来没关系的，我一直都在，再睡一会儿，”神明的少女睁开了眼眸，轻轻的抚摸着吾衍的眼睑，开口哄着吾衍。

“我想，拥你一起。”吾衍自觉有些冒昧，声音微弱沙哑。

“嗯？嗯。”三小姐闻言，迅速起身，将自己坠入柔软的沙发内，紧紧的依偎在她的怀中。

神明无法得知，她曾经许下过多少的愿，只为再次与她紧紧相依。

吾衍的身体比她的脑袋，更熟络三小姐的身体，微微曲臂，便让怀中的女子，安然而舒适。

温良的夜，一双人，遗忘的忧伤，掉入甜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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