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字如其人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秦北川纠结半晌，“好吧，改天就娶了慧儿吧，让慧儿做妾，总该行了吧？”

陈清荷听到这话，将看着秦熙的目光转向秦北川，“谢谢司令，我明天就让丫头找了人去看日子，尽快娶周慧。”

秦昭也慌慌张张擦了眼泪，“谢谢爹，大哥这次一定会改过自新。”

秦北川扔下鞭子，“再有下次，我打断他的狗腿。”

“秦铮，跟我来一趟。”秦北川说完径直出门去了。秦铮赶紧跟上，金玉枝看够了戏，“琼花，送二夫人他们回去。”

金玉枝走过来，满脸堆着笑，“浅书，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累了一上午了。想吃什么跟后厨说，不用客气，眼下去往金城的路也断了，你们就好好住着。”

许浅书站起身子，客客气气的说：“那就谢过夫人了，这段日子多有叨扰。”

金玉枝笑着拍拍许浅书的肩膀，“浅书，我们是什么关系？说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回去吧，青瓷扶你娘去休息吧。”

金玉枝又看见了站在旁边的慧儿，长长叹了一口气，“慧儿呀，委屈你了，虽然做不了正妻，但是好歹嫁了司令府的人。你放心，有我们在，以后他们不敢对你怎样，你安心养胎，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或者直接跟浅书和青瓷说，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太拘束。”

说话间，秦昭已经叫了人来抬着秦熙往他自己的院子里去，陈清荷和秦昭也跟着出去。

金玉枝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慧儿，从今天起就不用上工了，好好歇着，等着做我们秦家的新嫁娘。”

慧儿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浅语苑，几日不见，窗下的花竟然全都开了，红红紫紫一大片，在日光下香气愈加浓烈，苏青瓷受不了，猛然打了个喷嚏。

进了正屋，许浅书问：”那个跛脚的姑娘找见了？”

“嗯，找到了。”苏青瓷说。

许浅书又看了慧儿一眼，“我本以为司令只是说说，没想到他来了真的。”

“阿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得这么严重？”

许浅书说：“前几天这事闹的也太严重了，青瓷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拿着刀扎熙少爷呢？再怎么说，他也是司令的儿子，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不得偿命，你说你......”许浅书看了慧儿一眼不说话了。

苏青瓷轻轻拍拍许浅书的手，“阿娘，你不用担心，是他先动手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慧儿死在他手里，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许浅书瞪他一眼，“什么正当防卫？我听不懂，我只知道熙少爷要是死了，你跟慧儿两个人都活不了。”

许浅书又说：“幸亏司令是个明事理的人，要不然这事儿，你们主仆二人脱不了干系。”

“那他不是没死？可是慧儿差点就没命了。”

许浅书用指头轻轻在苏青瓷头上一指，“这次是你运气好，以后可不能干这么莽撞的事情。”

“知道了，阿娘你累了一上午了，赶紧去休息吧。”

苏青瓷扶着许浅书慢慢躺下，然后带着慧儿回了自己的屋子。

关起门来，苏青瓷问慧儿，“今天司令说让你嫁给秦熙，你是怎么想的？”

慧儿犹豫地说：“今天司令狠狠的教训了熙少爷，我想......我想......熙少爷以后不会再那样了，而且二夫人和大小姐也都保证了......”慧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是决定要嫁给他吗？”

慧儿低着头，“表小姐，我，我不知道，我很矛盾。”

苏青瓷静静听她说，慧儿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苏青瓷，“我家里很穷，我要是嫁到了这里，就算是做妾，我的生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我还可以帮助家里人。况且，况且我有了熙少爷的孩子，他不敢拿我怎么样？要是我不嫁的话，以我的身份地位，以后我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以后我可能会被放出司令府，嫁给一个洋车夫或者修鞋匠，过着凄惨无比的生活。”

慧儿一口气说完，又低下了头，“表小姐，你是不是从心里特别厌恶我这样的人？说我贪图富贵，可是我想了很多。表小姐，你一生下就是苏府的小姐，是江南首富家的女儿，你体会不了我们这种底层人民的生活，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穷的实在没钱吃饭，我爹甚至想把我卖到百花巷去......”

惠而难过的说不出，吸了一下鼻子，“在去百花巷的路上我逃开了，一不小心撞到了大夫人身上，大夫人见我可怜，所以买了我做丫鬟。现在想想，我嫁到秦府都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比起百花巷好了千倍万倍。做富贵人家的姨太太，好过在百花巷里任人欺辱，这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苏青瓷默默点了头，她握着慧儿的手，“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后悔。”

慧儿的脸上透着决绝与绝望，苏青瓷不免想起她刚见慧儿时的情景，圆圆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有光，脸上有笑，可是现在这些都不见了。

苏青瓷不想再细究，毕竟她没法左右每一个人命运，“慧儿，别想太多了，你现在有了身子。这样对孩子不好，你好好养着，今天夫人也说了，你以后不用上工了，养好身子就行了。”

“谢谢表小姐，表小姐对慧儿太好了，慧儿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表小姐。”

苏青瓷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不久前杨金宝刚说过这些话。“行了，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在我眼里就是妹妹，我做的这些微不足道，行了，赶紧休息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厨房给他们说一声。”

“表小姐不麻烦了，我想让你教我认字可以吗？”

慧儿的脸上难的有一丝笑容。苏青瓷知道她喜欢习字，拿了之前的那本书又拿了纸和笔，跟慧儿坐在一起，“之前教你的字你都会了吗？”

慧儿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周慧’两个字，“表小姐，我写的怎么样？”

“不错不错，慧儿很聪明，你还想学什么？想学什么才能学会什么，按照书本上的教你，有些太死板了。”

慧儿想了想，“表小姐，我想学你的名字。”

苏青瓷一愣，“想学我的名字呀？”

慧儿浅浅一笑，“是呀，表小姐，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你就做他的姨母好不好？”

苏青瓷一阵心酸，轻轻说：“好。”

苏青瓷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慧儿瞅了半天笑着说：“表小姐，这三个字长得也像你。”

苏青瓷还是第一次听到字长得像人的，难免有点好笑，“怎么像我？”

慧儿笑着指着那三个字，“这三个字看起来就很好看，也很顺眼，就和表小姐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