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治哑病目录

第6章治哑病

贺兰秋本只是在自己房间温书,听见丫鬟的叫声抬起头来,仔细一听,似乎是小灵。

连忙推开房间门循着声音的方向快步寻去,刚过院落廊桥那声音戛然而止,抬头便是缓缓走来的萧余侯,正用手帕擦着手掌心。

贺兰秋脚步明显一滞,这才第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人生的大起大落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女夫君——元璟一。

她倒是和没事人一样。

“夫人,何事这么急?”元璟一问道,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贺兰秋是哑巴,说不了话,急着打手语给元璟一看,打了一半却又想到元璟一怎会手语?双手悬空顿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啊,你是说小灵啊,”元璟一点了点头,像是什么都明白,“我见她不太懂规矩,刚教育了一下罢了。”

“?!”

元璟一居然懂手语?!

元璟一见她满是吃惊,解释道:“吾妹开口说话晚于常人,一直都以为她天生喑人,便学了打手语,没成想刚学会她就开口说话了。”

“……”贺兰秋斜睨了她一眼,什么吾妹,她说的明明就是她自己。

这小土豆斜睨自己是什么意思?

元璟一抬手刚想掐她脸质问她这是什么态度,却被贺兰秋握住了手腕。

“?!!”贺兰秋看到她手心的血迹了。

“这是鹿血,我去了郊外林,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头受伤的鹿。”

元璟一眨了眨眼,谎言中没有丝毫的破绽。

其实仔细一想也知道这分明就是……

可元璟一那满脸纯良,果然和传说一样,临潼之人果真擅蛊魅!

“一会儿洗洗就是了,无伤大雅。我肚子都饿了,去吃饭吧。”

元璟一轻挣开束缚,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推着她肩膀往偏堂走。

贺兰秋实在是看不透这人,分明也是女子,比起自己却城府极深。

杀了自己给猫加餐的话还在耳畔,现在却又给自己盛汤夹菜,一副爱妻如命的样子。

等到了夜里睡在自己身侧,贺兰秋是提心吊胆、无法入眠,却又不敢翻身怕弄醒了身边的萧余侯。

此时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

只是到了半夜,那被子几乎都被元璟一给抢了去,扭头看她才发觉身旁之人缩成一团。

贺兰秋本不想多管,但那人好像是睡不安稳,翻来又覆去。搅得贺兰秋也是没办法,起身点了床头的蜡烛。

本是想看这女侯爷又是闹哪出,却瞥见床单上一抹红,又见元璟一神情痛苦双眼紧闭,额上满是细密汗珠。贺兰秋的第一反应是她也会来月事?!

转头又唾自己一句,元璟一本就比自己还小两岁,自己会来月事,她也是女子,又怎会不来。

身长八尺有余、师承七星峨眉、习得好剑法也是无用,还不是会经水不利,少腹满痛!

贺兰秋有时也会晃神下意识把元璟一当作男子,但掀开被子看见她裤上污渍还是接受了她就是女子的事实。

怎么自己的月事之日也不记!月事前后不得沾凉水、不得剧烈运动……那条条框框的规矩道理想来元璟一这般洒脱之人必是一条都不记,甚至是不知!

贺兰秋见她缩成一团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心中倒有几分暗爽,白天咄咄逼人样子现在却被痛经给镇住,真是恶有恶报啊。

可那肩膀如今看来是如此单薄,轻微抖动着引得贺兰秋心尖一缩。

翻柜寻来新的衣裤和床褥,推醒了元璟一。

元璟一本是半梦半醒间觉得腹部绞痛,意识到有人推自己更是清醒了几分绞痛更甚,转头看去那小女子站在床边上点了点床单示意。

视线顺着她的指尖朦胧看去,竟是……

难堪与羞愧顿时冲上大脑!

元璟一猛地坐了起来顿时困意全无,面红耳赤不知该当如何,那小土豆镇定非常,将干净的衣物与月事带递了过来。

元璟一气恼非常,一把夺下来不及穿靴连忙去屏风后换,那死羿君说的果真不错,自己真的天癸至!

元璟一天生体为大寒,闲月夫人特意给自己制了活血丸,每次月事前几日若要是不即使服用,腹部便会绞痛非常。

自己的月事之日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只不过近来大婚加上寻找凰石种种一度忘记,今天回府时明明也记得,偏撞上了个不知礼数的丫鬟竟敢偷带贺兰秋的耳环。

长这么大从来没如此难堪过!

要不是那个狗皇帝把这个哑巴指给了自己刻意羞辱,要不是这个哑巴明是贺家三小姐却连管教下人都不知,要不是这个哑巴半夜把自己推醒……今天怎么会失了面子!

可从屏风后刚走出,贺兰秋便迎上来用毛毯裹住她,手抬起落下,意思是,“注意保暖。”

“……”

元璟一明明心里窝火,此时也不知何处撒。抬眼发现床铺已经换了新的,贺兰秋又端来一碗红花水让她喝下。

这下侯爷更是没话说了,心里想着此时疼得正没力气,懒得和哑巴计较,待明日恢复一些再同她好好算账。

想着这小女子也没胆量趁机给自己下毒,元璟一才饮一口便吐了出来,那苦涩味直往上冲击天灵盖,这味道还不如毒药!

“难喝死了!你糖都不放?”

贺兰秋皱着眉打手语,“放糖就失了药性。”

“难喝,不喝了!”

贺兰秋现在是一点也不把元璟一当男人,更别提当什么侯爷了。像是对待自己不听话的妹妹,毫不客气抬手就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元璟一又炸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喂贺兰秋我说你……!”

刚想站起来又被贺兰秋直接按了回去,碗递在嘴边。

“……算了,喝完睡觉。今日真是乏了。”元璟一依旧腹痛非常,不想继续争辩,况且贺兰秋是哑巴,也没地方可以“辩”去。

拖着七零八碎的身体重新上了床依旧睡在里面背对着贺兰秋,听她短暂的气息声音吹灭了烛火,爬上床之后又悉悉索索地传来摩擦肌肤声。

不等元璟一再想其他,身后已经贴上一块热乎乎的小土豆,腹间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捂着。

若是在平时,身后几尺出现敌人元璟一都能立刻将其干翻在地,可今晚只顾着痛经,一些该有的条件反射全无了踪影。

苦修多年武功,一朝败给小女子。

“你干嘛?”

元璟一推开了她的手,没想到贺兰秋又拍了一把她的手背示意她老实点。

“……”这小女子手还挺粗糙的。

那腹痛排山倒海而来,喝了红花水有人揉着小腹却又是缱绻、可以忍受的。

贺兰秋贴着她的后背,不紧不慢替她揉,恍若亲生姐姐那般疼爱自己。要是蜡烛还未吹灭,元璟一那涨红的耳朵不能再明显。

元璟一没再听到其他动静,忽然希望贺兰秋说点什么,转头又嘲了自己,那狗皇帝是许给自己一个别人都不要的哑巴。

如若是贺兰秋会说话,此时她又会想说什么呢?今日这样威胁她,大概是回贺家告状萧余侯竟是女子吧。

而她的鼻尖满是元璟一的发香。

想起母亲曾说,人生在世,总会有不得已的时候。

元璟一不顾欺君大罪会被杀头,男扮女装变成了萧余侯,一定也有她的苦衷。

出嫁从夫,如果夫是女子……从?……还是……不从?……

她钝钝地想着那些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发出了平稳而缓慢的呼吸声,元璟一缓缓转过头去看她,月光透过那没拉严的床幔印在那小女子的脸上。

只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

先前宫宴,在皇宫里见过十七皇妃也就是贺兰秋同父异母的姐姐。那樱桃小嘴柳叶眉,曼妙身姿一步三扭,说话声也宛如黄鹂,好听地不行。与和贺兰秋可真是大相径庭。

罢了,不想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元璟一将她的手放了回去,记了自己欠贺兰秋一个人情。

在月事日期间是不可服用活血丸的,第二天一早便让石离去把羿君给找来开一副新方子吃。

只不过昨日刚把羿君给惹了,想必那人还气头上,便差石离带上几个家仆,打着“萧余侯请先生到府给夫人看哑病”为由,硬是“请”了过来。

贺兰秋这会儿和元璟一刚用过早膳,正在大堂里喝茶。远远就听见有人一路高声“放手!都放手!我都说了今日不出诊!我要去官府告你们!你们这群无耻流氓!”

“少主,给夫人瞧哑病的羿先生已经带到了。”

石离迈进了大堂,后面四个家仆架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还有一个跟在最后负责抱着一个大药箱子。

贺兰秋眼睛瞪大有些难以置信,元璟一竟然要给自己瞧哑病?!

“放先生下来吧。”

元璟一吹了吹茶水冒出的热气又淡淡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的同时几个人已经将羿君稳稳放下,退出了大堂。

“好啊你元璟一……”

“大胆!”石离挺直了腰板,颇有几分装腔作势的味道,“市井小辈岂可直呼的萧余侯大名?”

在闲月山庄她们都是平辈,但出了山庄一个只不过是江湖游医,另一个可是皇上册封的萧余侯。

元璟一翘着二郎腿,等着他下跪。

羿君气得不行,咬牙瞪了一眼元璟一,耳朵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现在在侯府也能低下头来,“……萧余侯。”

“见到侯爷还不下跪?”石离尽忠职守。

“……”羿君偏头又瞪了一眼石离,气红了一张脸,比那衣服还红。

她只不过是元璟一的贴身侍卫,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但是在侯府,除了萧余侯和侯夫人,石离就是最大的。

元璟一几次想笑都憋了回去,收起了玩心,放下二郎腿来,“无妨。羿先生,听闻你赛比华佗,今日请你是给我夫人瞧瞧哑病的。”

羿君只听过贺兰秋其名未见过侯夫人一次,大堂之中右侧坐着的那个样貌平平的女子,想来就是元璟一新娶的夫人了。

但羿君也知,元璟一肯定没那么好心,今日如此大张旗鼓把他架过来,估计是因她自己身体出了点什么毛病,故此不能骑马去闲月山庄。

掐指一算,果真到了她的天癸日。

见她面色发白,虚汗微出,昨夜应该腹痛一宿。真是恶有恶报!

“侯爷抬举,我只不过是江湖游医,开一些寻常方子治一些寻常病罢了。夫人的哑病先前我也是略有耳闻,可否让我先替夫人把脉,再做判断也不迟。”

“那请便吧,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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