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失踪（下）

“去见见不就了然了，”梨离抬眸与善总管对视一眼“请他进来。”梨离扬声吩咐。

“是，小姐。”小厮领命而去。

“有客来访，这是冲案件来的。”善总管整理好账本。

“善总管认为这是来雪中送炭还是来落井下石？”

善总管干笑两声：“审判人间有一句俗语：雪中送炭人间少，锦上添花世上多，更何况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梨离了然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感叹：“有些古话诚不欺人，也难怪冥界话本子喜欢写人间的二三事。”

眼见话题逐渐跑偏，善总管无奈出身提醒：“审判，凌家二公子在前厅等您了。”

闻言梨离收起飞远的思绪：“即为梨府的事来，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善总管咱们就装成人间商人受到惊吓的模样，毕竟气氛已经到这，戏也要继续唱下去。”

善总管哪能不明白梨离的意思，只得答应。

梨离笑得像是一只偷腥的猫：“走吧，该去会会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凌若尘跟随小厮来到厅堂，随即有下人奉茶，凌若尘端起茶盏脑中回想与扶苏、楚倾墨的商谈：“暗卫上报人在失踪前的前一天向梨府告假。”

扶苏思索：“根据之前暗卫的调查此人幼时卖身梨府，这么多年过去无父无母的她为何告假？”

楚倾墨微微拧起眉头：“暗卫称那名妇人旧疾复发疼痛难忍，告假几日去医馆诊断，企料被人悄无声息带走。”话语间透出不少恼意。

“倾墨的暗卫在开阳那也是排的上号的，在他们眼皮子下将人悄无声息的带走，这事得往上面查。”凌若尘在心底长叹一声，只觉得现在的梨府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倾墨、扶苏不如换一个方向，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们硬碰硬。”

扶苏听完凌若尘的话点头表示赞同，二人齐齐看向楚倾墨，等待她的回答。

“不可。”出乎意料的是楚倾墨拒绝二人提议。

“倾墨，这一次的事情绝对有上面人的手笔，此时我们插手无异于以卵击石，甚至可能会把楚家扯进去。”扶苏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凌若尘反对的看着楚倾墨满脸不赞同。

“我知你们二位什么意思，扶苏、凌若尘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开阳国近些年的政策及税收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商户不得不变卖家产保全自身，可这些事在梨府却从未发生，若不是今年梨府出了位小姐要念书，谁有注意到开阳国有一个梨府。”楚倾墨放轻声音解释。

“倾墨此话在理，可是她会答应吗？”凌若尘将信将疑的看了眼楚倾墨“之前……”

“确实，一个家族的衰败往往是从里面开始，所以若尘你去梨府打探他们的口风，若真是块朽木再撤手也不迟。”楚倾墨冲凌若尘微微颔首，凌若尘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楚倾墨向扶苏眨眨眼：“扶苏过会，你回停乡打听动向，坊间传闻虽真假参半但确最是消息流通极快之地。”

扶苏望向楚倾墨的目光柔和点头应下。

只是苦了一旁的凌若尘离开也不是，坐这里也不合适，只得别开目光向后退去，边退边说：“这晴天白日的，两位好歹注意影响……”

思及此凌若尘猛灌一口茶苦中作乐的想：“我这只是来探梨府的口风，不用去收集那些亦真亦假的情报，挺好的。”

在凌若尘不停的自我催眠下梨离与善总管来到厅堂。

“不知凌二公子亲自前来，梨府上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善总管忙换上谄媚的笑变脸速度让梨离连连称奇。

“阁下谬赞，若尘见过梨离小姐，不知这位如何称呼。”凌若尘行礼含笑询问。

“梨离见过凌二公子，”梨离回礼道“这位是梨府的总管，善总管。”

“阁下竟是梨府的总管失礼、失礼”

梨离示意一旁的婢女上茶，顺带瞅着二人的相互寒暄，算算可能还需寒暄一折阵子时间便打了声招呼提前落座闭目养神。

“说站起来今日冒昧登门，若尘却有一事相问。”

此话出口梨离缓缓抬眸，善总管笑意加深二人一同在心中暗道：“来了。”

“凌二公子客气，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凌二公子前来有何要紧事。”梨离轻啜口茶水神色平静寡淡，若非凌若尘提前知晓桥西女尸是梨府下人怕真的认为这事与梨府毫无干系。

凌若尘干笑两声，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地轻叩着：“梨离小姐说笑，若尘想登门拜访梨府并非一日两日，只可惜俗事缠身，不得空闲，今日有幸前来拜访自是喜不自胜。”

凌若尘一脸正气好似他真的只是前来拜访的访客，殊不知善总管与梨离对他的来意已然猜到七八分，梨离心知凌若尘前来只想探清她的态度，既如此不妨顺着他话语说下去，毕竟梨离好奇他究竟想要她如何表态。

梨离毫不客气直言道：“凌二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凌若尘见事情挑开便顺势而下：“梨离小姐真是爽快人，若尘便直言了，此番前来是为了桥西女尸案。”

梨离与善总管暗地里对视一眼心下暗道一声：“果然！”

凌若尘脸色不变心念道：“好在梨离先挑起话题，再打官腔下去不知拖到何时。不知倾墨与扶苏准备的如何，好在可依现有情报来看只要这下人乖乖听话，我、倾墨、扶苏便不会要她的命，上面有人要她的命单单只是想梨府的钱财吗？总感觉遗漏了什么？”凌若尘眼底闪过几分凝重。

今早刚出事，凌若尘后脚便登门拜访，那名下人与凌若尘……不知桥西女尸案与他们三人何瓜葛。梨离按下心中不快，梨府家财庞大。这点梨离心知肚明，至于那些贪取钱财的人，只怕是有命拿没命享。问题在于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只冲钱财来吗？

思及此一道幽深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落在凌若尘身上，凌若尘感受到目光身体下意识紧绷几分。

“凌二公子并非官府中人，对此案如此上心，莫非是案件的元凶。”梨离嘴角轻轻上挑话语间尽是试探。

凌若尘呼吸一滞来梨府前他曾想过诸多场景却从未料想到被称为案件元凶。

“梨离小姐多虑了，落尘可对天发誓桥西女尸案与在下无干，”话音刚落似又想起什么忙补上一句：“当然与另外两位也无干系。”

“凌二公子的为人梨离自是相信，只是……”梨离故作迟疑。

凌若尘身体颤抖一下全身紧绷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

“案件官府已在调查，梨离认为不如就交于官府，相信官府自会秉公断案。”

凌若尘苦笑连连：“梨离小姐说的轻巧，而今的官府莫说秉公断案，仅是正大光明四字挂落在堂上，都只觉丢人可笑。”

梨离将凌若尘微妙的表情转换尽收眼底，垂在一侧的手不可察地动了动，善总管会意：“按凌二公子的意思，难道官府草芥人命。”

凌若尘嘴角微微颤抖：“八九不离十。”

梨离故作惊诧：“如此官府中人信不得，凌二公子有何见解？”

凌若尘正色道：“若尘为此事而来，现下只能私自调查，以自保清白，就不知梨离小姐想作何打算。”

梨离声音轻轻颤抖如同拨动情弦：“不说其他梨府清誉、名声还是要的。”

“如此，明日若尘便带小姐前往案发地一同调查，今日小姐受惊了还请好生休息。”凌若尘拱手道别离去。

善总管不明所以看向梨离，梨离食指放于唇边示意噤声：“冥府的钱财不是好拿的，与其台下看着，不如将其拆了。”

善总管了然早听闻审判末席表面乖巧实则睚眦必报，看来有些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