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初探（下）

梨离抚开楚倾墨的手：“楚小姐过赞了，若当时台上掉下去的是一条狗，梨离也会相救。”“狗，”楚倾墨拍手欢笑“久闻不如一见，梨离小姐当真有趣。”

楚倾墨走到梨离面前，抬手揽过一缕发丝放置唇边轻轻一吻：“梨府梨离，本小姐记下了。”楚倾墨松开发丝在梨离耳旁道：“回见。”

转身潇洒离去，梨离双眼微眯青丝断裂：“果然世家养出来的女儿，不可貌相。”

马车停在酒楼后门，马夫恭敬道：“小姐，到了。”楚倾墨慵懒抬起眼：“在这等候，一个时辰后，我还需回趟学院。”

吩咐完进入酒楼推开雅间大门坐在一侧挑眉：“凌二公子，你说那日从高台落下来的是一条狗还是人？”

凌若尘面上一黑一字一顿说：“那楚大小姐那日挥鞭打下去的是人还是狗呢？”

“好了，好了”见状扶苏连忙上前打圆场：“虽说今日对外说是包场，但小心隔墙有耳。”

凌若尘耸了耸肩：“这就楼本就是楚家的产业，如若今日走漏风声，只能说明楚大小姐御下不严。”

楚倾墨冷哼：“我御下不严，凌二公子都不敢让我们在你的铺面议事，可见凌二公子御下有方呀。”

扶苏叹气无奈：“一个时辰后我们还要回学院，你们再这样吵下去时辰就要到了。”

楚倾墨听扶苏说完接道：“听到没有凌二公子，时辰快到了。”

凌若尘叹气：“你们俩还真是夫唱妇随。”

楚倾墨当即羞红了脸：“凌若尘，你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扶苏接道：“凌二公子这嘴当真是妙语连珠，可惜了，”扶苏摇摇头：“世上好似真有位是凌二公子拿不下呢！”

“你们俩，”凌若尘没好气色说道“当真是天生一对。”

“过奖过奖”扶苏和楚倾墨异口同声对凌若尘道。

“说不过你俩”凌若尘扶额问：“楚倾墨，查到什么了吗？”

闻言楚倾墨与扶苏正神，楚倾墨捋了捋思绪道：“据探子来报梨府确实有这样一位小姐，这点没问题。”

“可……”扶苏疑惑：“梨府这位小姐此前从未在开阳国抛头露面，这怎会突然出现？”

凌若尘单手支着下巴：“梨府小姐第一次现身是在上元节那天，按开阳国现在国情来说，这事只怕有蹊跷。”

楚倾墨玩味的笑了笑：“谁说不是，所以梨府下人出来采买，我特意派人邀人一叙，”扶苏嘴角抽搐一下：“那人现在……”“放心，”楚倾墨望向扶苏嫣然一笑：“隔着屏风问完话，我让人打晕送回梨府了。”

“咳咳，把眼神收收谈正事。”凌若尘玩味一笑：“那人看紧点，若是说了不该说的……”凌若尘伸手在脖颈处做了个杀的手势。

“明白”楚倾墨冷哼一声继续道：“据他说上元节那天是梨府众人第一次见到梨府的小姐。”

“第一次？”扶苏眉头皱起：“近十年来，第一次见到主家的小姐。”

“不错，”楚倾墨意味不明勾唇一笑：“梨府总管对他们的说辞是早年间梨府老爷夫人外出经商，尚在襁褓的小姐一并带走游历，上元节才回来。”楚倾墨喝了口茶清了清嗓。

“倾墨，梨府的老爷夫人呢？”扶苏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听那采买的下人说，那日只见到了梨离，并未见到其他主家。”楚倾墨皱眉。

“梨家这水够深啊。”凌若尘笑的意味深长。“话虽如此，如今这局面与之交好为上策，”扶苏嘴角抬起：“毕竟这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凌二公子考虑用皇商的身份谈判？”

“扶苏，你当真站着说话不腰疼凌若尘嘲讽：“莫忘了这年头能拿出十万两白银的会缺钱财。”

“这不简单，”扶苏朝凌若尘咧嘴一笑，顿时凌若尘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凌二公子容貌上乘，当年少年打马穿街回眸一笑，现如今仍是开阳国女子梦中情人，牺牲点色相也不会怎样。”

对上凌若尘气忿目光：“此事天知地知，加上在场三人知，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凌若尘额头低吼道：“扶苏这福气分你一半你要不要！”扶苏忙摆手：“我有家室的人就不凑这热闹了，那位名为梨离的少女，你当真没有心动吗？”凌若尘忽略后面的提问，没好气说道：“家室？我竟不知你娶亲了，难不成……”凌若尘看了看楚倾墨又看了看扶苏笑道：“我明白了，家室指的原来是楚大小姐。”

“谈正事，戏弄之语稍后再说。”楚倾墨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企料一不留神这把火烧到家门口来了。“啊，大小姐这是恼羞成怒还是害羞了？”“凌若尘你是做媒还是谈正事！”

楚倾墨眉间轻蹙：“如若是做媒去媒婆那说上一二。”见楚倾墨脸色渐黑凌若尘改口：“当然是谈正事，楚大小姐先说”并做出请的手势。“凌若尘说的不错，钱财相诱针对梨离用处不大，”楚倾墨用手沾了沾茶水，写下梨离二字。

“钱财不行，那权呢？”此话一出如惊雷炸响，扶苏站起身对楚倾墨道：“倾墨你疯了，你这是在分权。”凌若尘不顾仪态，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深吸一口气道：“权力，楚倾墨你可想清楚，用权力去换所需一切，倒不怕被反噬吗？”

“你所担忧的我都清楚。”楚倾墨眼神锐利：“凌家虽说是皇商，手缝偶尔流出一些金银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十年二十年更可能一辈子，你贵为凌家二公子，可凌家掌权人终是你长兄，如我猜的不错，他早想杀你而后快了。”

凌若尘阴沉着脸无法反驳。“扶苏做话本子买卖依靠薄利多销，到有几分入账但终是入不敷出。”扶苏心底涌现出深深无力感。

三人又何尝不知现在处境，梨府当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梨离刚回开阳没有人脉，更不知达官显贵背后龌龊事。

何况这一次梨府送梨离入学院花了十万两白银，若将这些银两采买粮食、购置兵马，将士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改善。

“对了，上元那些‘黄金’处理好了吗？”扶苏突然想起：“今早我听凌家下人议论，凌大公子近日检查账目，只怕要对凌若尘你动手了。”

“啧，还真是一匹饿狼，闻到肉腥味，就蠢蠢欲动了。”凌若尘眼中划过一丝不屑。“放心‘黄金’不过是把石头涂上一层染料，左右花间阁是咱们名下产业，谁会在乎真假。”楚倾墨语气夹杂着一丝无奈。“那‘珍珠’呢？”扶苏追问。

“除了凌若尘手中那颗是真的，余下用布盖住的均是假的。手中倘若真的有这么多银钱，又何必与梨府交好。”楚倾墨连连冷笑：“午后，我再去找梨离探一探她口风，凌若尘最近多留几分心眼，凌大公子可是一匹喂不饱的饿狼。”

凌若尘眉皱成一个川字，“扶苏最近停乡铺子收入再查仔细一点，上面那位恐怕是又要增加税收了。”扶苏张了张嘴，暗哑道：“这是第几次了，普通人家已是家破人亡，卖子求生了。”“是啊！”楚倾墨深吸口气“梨家，必须拉拢，我们需要银钱。”

小雨忽至，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文舒堂内琴音缭绕，梨离瞧着台上师长论琴，手指交叉，琴技尚可，但……梨离神色微微恍惚，论琴技只怕整个冥界加起来也比不过清落姐。

想到这，梨离抬手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了”梨离心中嘀咕，琴这课讲这么多不如自己上手感受，正想着下学钟声敲响，梨离起身向外走，楚倾墨上前拦住了她：“稍等，梨离小姐。”

梨离看向楚倾墨等待对方开口，楚倾墨心里打了打腹稿不急不慢道：“听闻梨离小姐才回开阳不久，不如今日由我做东，为小姐引荐一二。”

梨离望向灰蒙蒙天空：“今日天气不适，不如改日再约。”楚倾墨心往下一沉暗道：“不好。”转念一想有了另一番主意：“既如此，明日一早我带梨离小姐去个好地方。”不待人反应，楚倾墨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