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李经国的秘密（二）
“哼，李梦那丫头素来和我不亲近，自从她上大学开始，很少回到这个家，除了每个月的定时打钱，信息提示‘你的帐号有XX钱存入’，我们连电话信息都没有联系。”
韦小天说：“从小你就和李梦关系不好，我还见过你打骂她们母女。”
“没错，李梦不是我亲生女儿！每天面对着长得和自己老婆一样的人，你能有什么宣泄的方式吗？”
韦小天哑言，“自己爱的人，生的孩子却不是自己的。”她无法感同深受，但也知道，或者爱屋及乌，或像自己的仇人两种结果。
终于听到实话了，韦小天等着他说下去。
“李梦的妈妈叫阮玉玲，是我从外面领回来的!”
韦小天心里暗说“人贩子就是人贩子，不要说得自己那么高尚！”
李经国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陷入回忆中，“那一年深夜，我从赌场出来，输得身无分文，就到小酒馆买醉，喝得七荤八素的，还不肯走，直到被酒馆老板拿着刀追着砍出来。”
“这些光辉事迹，李经国觉得还挺荣耀的，人总是活在回忆当中，有些沉迷过去，有些借此走出来，李经国似乎是前者”韦小天静静地等着他往下说。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两腿不听使唤，脑筋也不灵光，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看到一块平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好些人，还有一些是坐着靠在那里的。我再也走不动了，两只眼皮上下打架，一头跌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就睡在天桥下的过道里，很多衣着破烂脏兮兮的头发都粘在一起的各色各样的乞丐横七竖八躺在那里。我啥时候混成这个样子了，竟然和乞丐打交道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到前面几个流氓小混混的聚着起哄，伴随着哈哈大笑。几个混混围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怯生生害怕的样子，让我禁不住怜香惜玉，英雄救美的英勇气概一上来，再加上酒劲未过，倒把几个小混混吓跑了，后来我走的时候，那姑娘像认定我一样，紧跟着我，撵也撵不走！”
“我看那姑娘长得也清秀，穿着也挺时髦的，像是离家出走的，或是和人私奔的。没办法，我就先领着她回家了。问她家在哪，有什么人，为什么到了这里，她也不说话，只会摇头，我以为她是哑巴，但却能说自己的名字。说送她回家，她直直后退，坚决不从。我一个大男人，家里的父母已过世，不可能让一个女人一直无源无故住在我家，我就到派出所，但派出所让我再领回去，说有消息通知我。这两个月过去了，我发现这女的一直呕吐，吃啥吐啥，辛苦赢来的钱，就这被她糟蹋了。我虽没结婚，但多少也听人说过一些，女人怀孕的事，这八层是有了。虽然我是无业民，但我也不能让外人说嫌话啊，我要把女孩赶走，她就跪下来求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同住了几个月，虽然我混，但每天回到家，看到干净整洁的家，能感觉到一种家的温馨。用一句话来形容幸福，老婆孩子热炕头，三十亩地一头牛，是最贴切不过了。算了，就当是一个保姆吧，心软了下来，我对她说，如果不走，就把孩子打掉，她捂着肚子，死活不同意，我没折了，为了流言非语，光明正大的生下孩子，我知道乡下一个孤寡亲戚的女儿刚死，就给了一些钱，用他家女儿的户口，和这女人领了结婚证。”
李经国喝了口水，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知了‘知了知了’吵得让人烦燥。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享受这种回家有热饭有汤喝的感觉，那时我发誓，一定要对她们好，一定要给她们好的生活，一定要戒赌。那段日子，我的脚趾头都是飞起来的。那时在干苦力，一天扛下几百斤的活都不是觉得累。”李经国嘴角往上翘，很快又泄气的说，可惜几个月后，我又被打回了原样。”
“七个月后，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子，长得很像她，我也挺欢喜的。从孩子刚出生起，她就不让别人碰她，白天黑夜的，除了上厕所，眼睛不会离开孩子一秒钟。就是我想替她换手抱下孩子，她都以为我要抢走一样，我想新手母亲可能都一样，不放心孩子交给别人。后来，她这种症状越来越明显，白天黑夜的恐惧，大白天也拉个帘遮得严严实实，除了孩子，她什么也不管。现在是我来侍候她，她侍候孩子。三头两天还可以，时间一长，我劣性又出来，又混到了赌场里。凭啥我来接盘养她和孩子，说白了，我们也是只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这么一想，混天黑地的赌，赌输了看不顺眼，对她们母女那是又憎又恨，喝多赌输更甚，不仅骂，还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多混蛋。”
韦小天看到李经国双手插在乱糟糟的头发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切都来不及了。”
“有一天晚上，我赌输又喝多了，对她那是一个狠，打得比平时还要在厉害得多，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边躲边跑，终于像是发泄一般，她突然间力气变得很大，一把把我撞倒在地上，就冲出外面了。”
韦小天心里感叹一声：“贫贱夫妻百事衰！”
“我以为她和以前一样，会舍不得孩子，一会就回来了！”
“很多人都说她是疯了出走的，其实不是。或许是她放手了，加上李梦也长大了。”
“从她妈妈走后，我们搬走，李梦考上大学，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是生是死也不得知。”
李经国已是满脸纵横。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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