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啊
午间,此时云雾腾空架起,烈日明媚,破晓映晕处一处金色镶痕,挥洒于陈腐红木制老旧的屋檐,檐间裂缝绽出一丝清风,犯懒的老猫微微眯着眼,榆叶间微风轻摇,觥筹交错,蝉鸣依旧不知意。
集市中,魏幸追着那人又跑了几条街,只见他眨眼间的功夫转进一家客栈,跟上去后,便是不见其身影,此情形,魏幸心中不禁恼怒。抓着正在伺候客人的一个杂役就吼着问到:“刚才有个人跑进你们店来了,瞧见没有啊?嗯?他躲哪去了?”
那名小杂役显然是叫魏幸给吓着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去去…去那那那那——”
一边的客人见了,也是一头雾水,只得好言相劝到:“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咱们好商量是不是,您别动手啊…”
魏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此时的言行的确是鲁莽了,赶紧放下了那双拽着杂役领子的手。这时老板也听到魏幸的那声怒吼了,本在书房中好好算着账目,想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喧闹?
出到大堂一看,心头一惊,本以为是自家小二顶撞了客人,急忙道歉:“这位客官,您可千万别动怒,免得气坏了身子,这孩子是个新来的,不懂什么规矩,有什么办的不妥的事或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您多担待,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魏幸正喘着粗气,刚那人应是常年习武,身手好一般了得,跑起来跟只野猫似的。随即解释到:“不是,老板,这小二没犯什么过失,是小生适才失礼了,来此客栈是为刚才有人窃走小生身上的珍宝,后小生起身追逐,看那人步入贵店,进入后仍未见其影,故因此询问。”
“行窃?”
老板心中恼怒无奈,他早就不喜这个新来的小看守,可也不忍跟多年交集的老友撕破脸皮,才招进这人。为防他不守规矩伺候不好客人,就尽是给他安排些重活累活,消磨他的精力,想着这样能让他少惹些祸端,不料,才放他午间休息这么一小会儿,这人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老板的后槽牙咬的那个紧呀。眉头紧拧着对魏幸说:“那小子怎的如此爱惹事,难怪我第一次见他就感觉这货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左手边有门直通后院,那混账就躲在里面,客官您请便。”
一阵轻巧极速的脚步声传来,携着吴侬软语的唤应:“哎呀,侬不要老是这样子撒,那娃娃是老钟要你帮着打点的嘞,侬多帮着担待些子嘛,这位小兄弟,侬不要急的呀,他拿了你的什么东西啊,要多少钱,唔们赔给你就是了蛮。”
“哎呀,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就不要管了嘛。那就是个混账,留着也是个祸害,大不了我跟老钟从此一刀两断,我老冯跟他的兄弟情就是再深,也深不到能帮他留个扒手在店里偷东西干坏事啊。”
“还唔是女人哩,诶咦~冯迟间,侬是不是忘了嘛?侬,一个女人,掌管侬这个小破客栈,搞得唔是哪里都去不得了蛮,侬还嫌弃了唔了是咋嘛,搞到手了就不晓得珍惜了是蛮。再说,侬和老钟那老些年的交情,诶,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娃娃就断送掉了嘛?白瞎的喽。”
“哎呀你懂什么的嘛,一个女人家……”
两人还在互相推搡时,魏幸已经大步流星走进后院,寻了一会儿,依旧是不见那人身影,想了想,面对着空墙怒言到:“狗儿子,还不快出来,你老子我已经看到你了。”
那人不禁轻笑,这种孩子气的伎俩也敢拿出来胡乱唬人啊。
哪知就是这声轻笑,让他被魏幸一把从一个破烂竹篓后一把揪了出来,中途身下绊倒一块石头差点连带着魏幸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便是更加止不住嘴边的笑意,放肆大笑出来。
魏幸见那人偷了东西,且还被人抓住后,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开怀大笑起来,心中尤就更是怒气冲天,转过头去直视着那人的眸子问道:“你个狗娘养的,偷了老子的东西,还他妈有脸在这给老子笑,看老子不给你打的哭爹喊娘!”
那人察觉不妙,勉强才收了收笑,但胸口还是不停上下喘着粗气到:“这位公子,你先冷静一下,小生只是没想到,竟会有人用此等幼稚的方式引出别人,故而情不能已,公子公子,你先冷静一下啊公子。”
眼见魏幸单手掐他脖子的力道越来也大,那人明显有些慌了,手指指尖不停摸索着护腕间的匕首,马上就要够到那刀柄时,眼前人忽然是怒目圆睁,捏着他的脖子向他身后的墙上撞去,又猛然间松开了手,怒吼一声道:
“冷静你娘!”
那人被魏幸这句话震到了,却又是立马恢复到原先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魏幸接着又盘问到:“你偷老子的东西呢?”
那人竟又是笑了,问到:“公子看似风度翩翩,可不能随便污蔑人啊。这可有损您公正清廉的美誉。”
“光天化日之下,啊,贸然行窃,你这狗儿子还有理了是不?”
“看来你这小刺客是真失忆了啊?”
魏幸听了这话,心中疑虑纵升,微微震了一瞬,心中暗道,这孙子是怎么知晓老子的身份,难不成…是钱家的探子?完了完了,老子该不会把什么物什留在那儿了,完了,该不会让这孙子抓住老子什么把柄了吧?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说不定这孙子还是使空城计唬老子的呢!
“你他妈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把老子的珠子还回来,不然老子把你这孙子打的满地找牙!”
那人心中渐觉有趣了,嘴角邪魅一钩,挑逗到:“怎么?我们的小刺客怎么突然就被惹急了呢,可是小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刺中了公子心中的的私事了吗?”
魏幸听到这话,更是气愤到无法遏制,右手抽出护腕的中一把匕首,看着就要向那人身上刺去,那人忽然向魏幸右后柴门处挥手并惊慌失措地大喊:
“掌柜的——快来救我!”
魏幸心中猛地一颤,向后看去,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那不知廉耻的狗孙子使的小伎俩罢了。
再次转回头后,看见那人踩着刚才的那只破烂竹篓,右足轻轻一蹬,攀上青瓦装饰的屋檐上,半身蹲坐回过头来,轻蔑般望着魏幸,忽而,一阵清风吹过,吹起那人鬓角的一缕青丝,浮云杂糅不齐,射映在那人面容上,二人都在这一瞬间相视无言了。魏幸在那时刻内也没想过能不能也爬上去把他抓住,也不知现如今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是什么也不做,或是说些什么,或是什么也不说,就只是这样纯粹地互相看着对方。
栀子花香透过山峦云雾重叠,人间芳香几许,纳入少年心间,驻足观探,蝉鸣究竟何时才能停息这无由的烦躁?
魏幸扔下手中匕首,不禁好奇,问向那人:
“你到底是谁?”
那人爽朗笑了两声,转身翻下屋檐,给还在发懵的魏幸留下一句:
“做好事,”
“不留名!”
这还真她妈是个怪人。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