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秋风吹散桂花落目录

第8章,秋风吹散桂花落

“掷地有声。”

不知是从哪本言情本子中收集出的一句话,大概是讲一对佳人眷侣因地位不同,那小女子不能与如意郎君结为连理,故心中苦闷,望着门前红豆树,又想起不知哪位诗人的:“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有感而发,故言:“红豆至此小,微风吹即散,因泣极无声,因思极无言,落灰与此为伴,仍不可解相思情,故落地有声,引得稀疏残叶乱颤。”

连一粒小小红豆对残叶的爱慕都声声有回应,我对你的思恋却就如此默默被浓重的秋风掩盖。

痴情啊,自古痴情至无果。

“为什么红豆粥会是这般苦涩,为何红豆落到了我的心尖?

我的思绪又回到那年桂花满园。

看着眼前大张旗鼓的一路迎亲人马缓缓飘过,蒋如故的心就如一阵阵地揪着般疼。马队徐徐前行时,他直直望着马背上的小少爷,差点就对了上小少爷那一双忧郁的目光,旁人可能无法察觉,但蒋如故却是一下就感受到了,今日钱小少爷身上包裹着一股浓浓的忧郁气息。

我的爱人,你是否和我一样,厌弃这世俗的一切。可如今的你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得。

天空中潇潇洒洒的飘散着红鞭炮纸的碎屑,蛛丝缠绕,阻挡了我的视线,在如此的嘈杂声中,我正好却相反地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了,太吵了,太吵了,好似有一群焦躁的蚊子迷失在我的耳侧。

耳鸣声声不断,夜色渐渐布满。

恍惚中,蒋如故鬼使神差地取下椅子上挂着的斗篷,披在身上,又不知不觉地推开侧门,前脚刚踏出门框,一阵秋风猛地将他从梦境中吹醒,他望着满园桂花簌簌散落,不禁触景伤情,喃喃自语道:

物是人非今犹在,不见当年还复来……

“九歌,你帮我看着点店,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今晚大概不能回来了,离店的时候记得把门闩上。”

“可是——”

小丫头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蒋如故就好似一片落花般飘散在秋风中了。

“哼,你有要事,难道本姑娘就没有自己的事么,唉,阿南呀,我的阿南啊……”

一路上,魏幸又蹦又跳地向蒋如故讲述今日所见所闻的趣事,全然没注意到蒋如故如今一副万念俱灰的疲惫神色。

“诶,我跟你说啊,如故,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帮打手下手有多狠,差点儿打断了老子我的一根肋骨了,就这,老子还摸空顺走了那房姨太太的六七只金玉镯子,怎么样,厉害吧!”

“嗯,魏公子你开心就好。”

“不对劲啊,兄弟,今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开始对老子彬彬有礼起来了,以前不都是恨不得让你爹走在路上都摔跟头吃口屎的吗?”

“得,今儿个小爷我做回东家,没想到那几个不起眼的小破镯子还挺值钱的,抵了二十几两银子呢,咱俩今晚就只管一个劲儿的划拳吃酒,脑袋掉下来了都只是个碗大的疤,你那点心思算个什么事啊?”

魏幸啊,好你个魏幸,真也是不知道到底该说你些什么好了,有的人是蠢的单纯,而你,就真的只是单纯的蠢啊!

真是属你的爹娘白瞎了,好不容易给你生了这一张动人心弦的皮囊。

卷珠阁中,蒋如故同请了魏幸和阮知意来听晚戏喝夜酒。

待魏幸和蒋如故见到安祈寺时,他早已位居卷珠阁雅间的包厢内,左手边一位青衣女子边弹着琵琶边哼哼着江南小调,吴侬软语的,右手边的那位就更是了不得了,直接就是身子一软,双手环抱着脖子倒在了安祈寺怀中。

“魏幸,这位是…”

还没等蒋如故介绍,魏幸就领先一步冲上前去狠狠地扇了安祈寺一个耳光,接着又猛地将他怀中的青楼女子一把掀翻,右脚狠劲儿地一踢,将安祈寺一脚踹翻在地,掐着安祈寺的脖子愤怒地逼问他:“老子的木珠呢,快点还给老子!”

又想起那日在客栈内这小美人也是和现下这般掐着自己的脖子强迫他交还木珠。

安祈寺不禁在心中暗暗笑到:“还真是个孩子气性的。”

不过是想着陪那小鬼稍稍玩一会,也蛮有意思的,却不料这小家伙是个有犟脾气的,他看安祈寺迟迟不接他的话,有些着急了,一下用了点力气。安祈寺眼见自己要是再不赶紧反抗就该被这小鬼活活掐死了,急忙用左手击了一下魏幸的手肘,待他吃痛缩手的那一瞬间急忙起身。魏幸不甘示弱,硬是与那安祈寺来回交手了几十个来回,二人武功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魏幸体力有些不支,逐渐落了下风,待一步步被逼到护栏边时,便纵身一跃,轻功游走于酒阁梁架中,找到其中一处横木,怡然自得地垂下一条腿,头着枕双手,慵懒地仰卧于房梁之上,同时还不忘挑衅地对包厢间的魏幸嘲讽到:“有本事你上来啊!怎么?这就不行了吗?倒也不怎么样嘛~”

忽而,一阵强劲的气功迎面铺来,魏幸险些从横梁上跌落,惊魂未定般一手紧紧抱着身后的木梁。

只见身前那人缓缓开口道:

“魏公子怎么就知道,安某不会轻功呢?”

安祈寺反手执一把尖锐的匕首,刀尖紧紧地抵住魏幸柔软的脖子,半蹲半跪地歪头宠溺般看着魏幸,像训斥小孩那般调戏着魏幸,语气却还是酥酥柔柔的。

他看着魏幸,缓缓用左手从颈间拿出那颗木珠,上次小刺客偷他木珠的时候顺手将木珠间的绳子割断了,安祈寺这回又找了个新的绳子串上。

魏幸一看到那颗木珠,立即就伸手想抢过来。安祈寺立即警惕地将木珠紧紧攥在手中,刀刃又向魏幸的颈间靠了靠,几乎就要渗出血来了。

魏幸察觉出安祈寺的动作,虽心中还有些不满,只得悻悻然的将手慢慢缩回去。

“魏公子竟这般宝贝它,想来这东西必然是价值不菲吧。”

“一颗破珠子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哦,那必然是有重大意义的,好友相赠,婚约信物,亦或是……尊长遗物?”

魏幸有些烦躁了,微微皱眉:“你怎么管的这么多呢你,有病吧,这都关你什么事啊?”

安祈寺挑了挑眉:“那安某可就不懂了,既不是什么宝物,也没什么重大意义,那安某怎会见那日的魏公子竟是将它时时随身携带?难不成?”

“不是……”

“难不成?”安祈寺将身子压低嘴缓缓凑近魏幸被刀抵住的那侧耳朵,轻轻咬一下他的耳垂,“是你偷来的呀?”

“就算是偷来的,关你什么事?”

魏幸不知怎的,身子忽而一颤,从头到尾的骨子仿佛触电一般,一下子酥麻了,虽说经历了前两次的认识,魏幸早已知晓这安祈寺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甚至可以说是风流随性到了骨子里。但像今天这般出格的举动,还是将他吓得不轻。甚至连他回话的语气中都不禁带着一点颤音,到是让他这浮云流花的面容显得更加的惹人怜爱了。

安祈寺微微一挑眉,今夜的这壶酒可真是越喝越有滋味了呀。

接着,他便微微起身。又稍稍提高了声调对着魏幸说:

“呦,还没认出我来呢,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要不您再好好看看,可还认识这小玩意儿不?”

他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枚荷包,只见那素文藏青色的红包上,赫然用不起眼的黑线绣着两个字:醉烟。

“魏公子不认得安某,可还认得这件物什吗?”

这样阴柔的名字,竟像是某个花楼姑娘的,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啊。

一望见那只荷包,魏幸脑中嗡地一响。

这下子他可算是理清了这几天前前后后发生的荒唐事,原来都是出自这小子。他一下子都明白过来,原来那天抢他木珠的,那日夜里私闯书阁的,以及一月前里那钱大老爷内阁里的小护卫,竟都是眼前这“安某人”。

不就拿了你个破珠子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吗?再说后来你小子不都把它拿回去了吗,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的来叨扰小爷?弄的叫我这几天都不得安生,干啥啥不顺,我是撞了你黄历还是咋了?

魏幸在心中暗暗咒骂道。

心中暗暗想着,不自觉就嘟嚷了出来。

安祈寺望着眼前这嘟着个小嘴,眯着眼不知在暗暗念叨这些什么的小美人,觉得他这人真是有趣极了,不禁心想到:

“今晚可真是不虚此行啊。”

然而就在这时,魏幸开口道:

“这乃是我的荷包,你何时拿去了?快还给我,不然小心我现在就到衙门去,告你入室盗窃啊。”

正想伸手去夺,这时的安祈寺缓缓挑了一下眉,悠悠的张口调侃到:

“怎么,又想偷了?”

魏幸本想狡辩,却不料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处,并且又一次被安祈寺无情的打断了。

“怎么就跟一条护食的小狗一样呢?”

魏幸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瞬,这使他的神色一下子变了,愤怒地盯住安祈寺,失智般疯狂地怒吼道:“你骂谁是疯狗呢你!”

安祈寺也不曾想过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立即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开始起哄魏幸来。

“安某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不想冲撞了魏公子,是安某的不是了,来,我这就自罚一杯,就当是给您的赔罪,还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再生我的气了,昂。”

说罢,安祈寺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将手旁的那盅酒拿起来一饮而尽,还故作骄傲般的向魏幸亮了盅底。

有蒋如故在,魏幸不便发作,却也是气不过安祈寺这副得意的嘴脸,便也腾云几步路翻身滚下,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壶,口直接就对着壶嘴,潇洒的扬起头来,十分豪爽地一饮而尽。虽说魏幸觉得自己已经收敛了许多,但蒋如故还是觉得今天带这个魏幸出来,自己真的是把八辈子的脸都给丢尽了,便不管他们,独自坐到角落里去喝闷酒了。

夜晚的星空安静的令人害怕,人间烟火喧闹,云烟涣散的是是非非,儿女情长,悲欢离合,尽数都消匿在这慌慌张张高楼亭阁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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