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终于塌了目录

第30章天终于塌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宁锦程生了一场大病后,连上天都剥夺了他属于年轻人的特权——年轻气盛。

宁锦程天天躺在病床上,下病床都困难,还得护工搀扶着。

听到老板打电话抱怨,他自己也辩无可辩。有时候有个荒唐的想法,希望自己得的是绝症,活不过半年。这样他就可以肆意的活一回了。

他可以毫无顾虑地辞职,债也还清。瞒着父母,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旅游,死在繁花似锦的旅途中。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去。

可惜,他不是。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宁锦程连苦笑,自我嘲笑都笑不出来了。

医生说这个病随时有可能复发,他必须要静养。

静养?他哪来的钱静养?就算是熬到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有人拿着鞭子在背后死命地抽他,催促他向地狱去。

宁锦程一直想着,向窗外望去时能看见青翠而生机盎然的绿植,可入眼的只有冰冷坚硬的高楼大厦。

在快要把债还清之际,一场病,让他欠下徐风过五万多块钱。更让他知道,他的保险也没有用。

当时刘永怿崩溃的时候,宁锦程就应该想到,自己所谓的好兄弟给自己买的保险是不是也有问题。

可后面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暂时把这事抛到脑后,依然按时交了保险。

现在,当他知道一分钱也赔不了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

徐风过下班后来医院看望他,“你的身体不适合过度劳累了。把那份工作辞了吧。钱可以慢慢还,但是命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宁锦程摇头,笑意透出一阵清寒。“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辞了工作吃什么?住哪里?我不可能靠着我父母过一辈子。我说好……”话未说完,他哽咽难言,“我说好要孝敬他们的。”

徐风过看向他的脸,欲言又止。最终,他思前想后,还是开口了:“我们组一支乐队吧。我有几个朋友,虽然都有自己的工作,但是都有一些才艺。组一个打工者乐队,表演赚钱,也算糊口度日。”

宁锦程心尖陡然悸动,他激动到睫毛都在轻缠,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疑虑满腹,转头看向徐风过。

“你的工作呢?”

徐风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轻笑了两声:“和老板吵了一架——”他话没说完,宁锦程已经明白了。

“是因为我的事吗?”宁锦程满是歉疚。

徐风过故作轻松摆手笑道:“那倒不是。我自己不乐意干下去了,就故意和老板吵了一架,让他给我辞了。”

这个理由太假了,假到宁锦程都没有听完就觉得假。

一个月八千的工资,朝九晚五,能双休,加班给加班费,还离家近。宁锦程做梦都想拥有这样的工作。徐风过怎么可能不乐意干?

但是他不愿意说,宁锦程自然也不会多问。

“好,我干完今年,就辞职走人。”宁锦程说着,心中竟然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其实老板对他也算不错,宁锦程犯了不少错,老板虽然骂人狠,但也留了几分情面。

知道宁锦程生了重病,之前的事没在追究,没给他好脸色看,但也没再提起此事。

相安无事,宁锦程一直工作到今年初春。为了给徐风过还钱,也为了自己的乐队梦,宁锦程还是坚持送外卖。

日子过得还算轻松,在遇到东方苍山等人之前,他的生活平淡如水。

直到他接下东方苍山这一单,倒霉事就接二连三找上他。

宁锦程身后,虚空无实体的谢岚林夕二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宁锦程和一位清新脱俗的少女告别后,谢岚本能地后退一步,蹙眉道:“这女子,我应该在哪见过。她身上有种让人很不爽的感觉。”

他指的正是澧山南山麓下身穿青绿襦裙的名为“小蛮”的少女。

谁知,谢岚话音刚落。回忆中的一直眯眼微笑的小蛮,突然睁开眼睛,直视着谢岚的脸。

谢岚顿时心尖一颤,那双如同狐狸眼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有种毛骨悚然,如芒在背之感。

他敢肯定,小蛮看得见处于意识形态的自己。

一瞬间,谢岚脑海中闪过灵光。他又惊又急,“那个篮子!”

“被动过手脚。”

宁锦程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小蛮独自一人留在原地。她妩媚动人的双眼毫不掩饰地凝视着谢岚,笑容意味深长。

“千万不要好奇去掀开布哦。”小蛮重复着这句话。

林夕还未有所反应,谢岚却恍若宕开一笔,问话时也没有看向林夕。

“除了斩灵师和受害者,还有什么人能进内心世界。”

林夕徐步走向朝天大路,说:“更高级别的斩灵师,斩灵师签下的灵兽,以及怨气之神等都可以进内心世界。”

“这里可以使用法术吗?”谢岚拉下校服外套的拉链,卷起袖子,显然是因为热。

林夕却没有回答。

谢岚有些疑惑,正回头,却看见林夕脸上若有若无似是嘲讽的笑意。

谢岚一看到这种笑就知道准没好事,心里有些不耐烦,问:“你笑什么?”

林夕咬着一根青色的发带,纤细的手把长发随意束成高马尾,道:“别人可以。你不行,你太弱了。”

谢岚:“……”

他本想冷哼一声,却有些恼羞成怒,扯开话题说:“那我们怎么追上宁锦程?”

在他们说话的这份功夫,宁锦程已经离开很远了。

林夕笑意更深,或许是因为吸食了宁锦程血液,他的气色红润,唇色也越发嫣红。

“你不能,但是我能。君不见。”林夕轻言,像是喃喃自语。

音声刚落,一把长剑从空中划出,横空出世般停在两人脚边。

“还没御过剑吧?上来。”林夕声线很柔,但他说出来总有种发号施令的姿态,仿佛是多年的上位者。

谢岚踩上剑身,明明是自己的剑,他却觉得陌生大于熟悉。君不见更像是林夕的命定神武。可能是因为林夕用的时间更久。

转眼间,伴随一阵风,谢岚侧身站着,俯视脚下的大好河山。

林夕的长发时不时拂过他的脸,他也不甚在意。

“恐高吗?”林夕看似无意地问了句。

谢岚扬眉:“我总感觉,我生来就该屹立云巅。”

林夕刻意忽视心中的异样激动,可是嘴边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们一路跟随着宁锦程。果然如谢岚所言,那个篮子被动过手脚。即使宁锦程从始至终没有揭开过篮子的布,但依然有数不清的黑雾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那个篮子里绝不是净化符那么简单。

自从碰过那个篮子,倒霉的事就接二连三地找上宁锦程。宁锦程肯定察觉不出也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

宁锦程骑着摩托车,戴着的蓝牙耳机里传来母亲的哭声。

“小程啊,你赶紧回来看看吧!你爸他也得了脑梗,医生说治不好,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宁锦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看路,差点撞到过马路的人。

这时他猛地回神,立刻把车停在路边上,一下车就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妈?你别吓我。你把事情讲清楚。”

他的母亲哽咽难言,却依然说道:“今天早上,你父亲突然就跟瘫痪似的动不了了。送到医院一检查,发现是脑梗。来不及了,根本治不好了。你爸年纪大了,之前就犯过病,但一直拖着不肯治。他之前、总想你回来……他想你回来……多陪陪他……”

宁锦程那一瞬间,终于感到什么叫天塌了。

王昇死的时候,他正当二九年华,他没有觉得天塌了;兄弟背叛,生意赔本,欠了一屁股债,逃到外省打工,他没有觉得天塌了;大伯死了,外婆死了,身边爱他的人越来越少,他没有觉得天塌了。

自己出了车祸,得了脑梗,又欠了更多的钱,他都挺过来了。

可这一次……

“一定还有希望的!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们等着我。我现在就跟老板请假。”宁锦程泣不成声地挂断电话,又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老板,我要请假——”

“又请假?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宁锦程顿时感觉很不舒服,他忍着怒火,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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