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强战力”目录

第37章“最强战力”

夜深人静,俞莫躺在榻上,全身疼痛欲裂,冷汗直冒。

像是被梦魇扼住喉咙,窒息片刻,猛然睁开双眼,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可当他看清眼前景象,却仿佛再次如鲠在喉。

月光如冷冽的风,却带着少有的柔情照在林熙家的窗台上。

谢岚手执君不见挽剑花,一剑又一剑斩断袭来铁链,耀眼明亮的火花在空中闪烁,火星子遍落地面,熊熊大火肆意燃烧。

“俞莫!”

“明白!”

俞莫惊讶地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同的是那人有着临危不惧的气场。

“俞莫”双手合十,中指弯曲相抵,其余手指相合,手势快速变换,动作之迅速让人眼花缭乱。

“以我之声,万籁皆寂。以我之心,共尔之情,为君倾听。见无上神力不见君!”

一声雄厚庄重的钟声在大街小巷回响,如同静心咒让暴走的宁锦程瞬间安静下来。

只要宁锦程不被怨气操控时间太久,他的身体就不会被重创。

只见眼前的“俞莫”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身运动服早已变成了白金赤螭交领齐腰襦裙。长发及腰,青丝飘飘。

祂悠然地坐在钟杵上,双腿轻晃。钟杵缓缓地敲着佛钟。祂轻笑,银铃般的笑声配合着钟声演奏出一首古曲。

祂转头回望俞莫,笑靥如花,让俞莫愣神片刻。

不是……这人谁啊?

失控的怨气萦绕在铁链之上,像垂死挣扎的困兽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谢岚”眼见一条锁链直奔自己的胸口,他翻身一跳,微微落在铁链上。他疾速奔跑着,哪怕是21楼的高度,他也面不改色。

一条接着一条的铁链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气势挥向谢岚,他闪身一躲,又是一个后空翻落在后来的铁链上。在高空做危险动作,看的人心惊胆战。

被他躲过的锁链直接鞭打在林熙家的墙壁上,扬起灰尘,一层墙灰都被打掉。

锁链扬起,犹如一条昂扬的巨龙从深渊中出现。他顺着锁链往天上跑,凌空一跃斩断脚下的锁链,立刻跳到另一条锁链上。

东方苍山正满头大汗地加固结界,他身不由己地冲谢岚大喊:“先把锁链解决!再去净化怨气!”

“得令!”

谢岚动作迅猛,手中君不见上的八卦剑格像涌上鲜血一般,“震卦引雷!”

剑指苍天,九天玄雷汇聚剑鞘,八卦剑格转动,玄雷霹雳,周围的结界像块被震破的玻璃四分五裂。

锁链尽断,所有建筑都燃烧起来大火,整座城市像泡在浓烟里,火光冲天。

巨大的光亮闪瞎了林熙等人的双眼,雷电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如同过年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周围的花花草草以及马路旁的绿化全都被燃烧。一棵本就将死的枯木直接倒地不起,远处的山都起了大火。

整个人间如同炼狱。

俞莫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谢岚,他谢哥,什么时候杀伤力这么强了?人家放个小技能,他直接一个大招全秒了?是不是玩不起?

东方苍山被眼前这一幕气得不轻,他本意是想让谢岚和俞莫困住发疯的宁锦程。这两人倒好,一个光顾着敲钟,一个恨不得灭了这个世界。

“凌霄箭!万象霜天!”

“万象霜天!见无上神力不见君,飞霜遡雪!”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寒风裹挟着冰渣子席卷而来,在超高的温度下,冰雪瞬间化成雨水。

暴雨忽如其来,本被火炙热烘烤皮肤通红,嗓子冒烟的俞莫霎时间被大雨浇透,全身湿透。

俞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女生到底是谁?不是说拯救宁锦程吗?你们是来毁灭世界的对吧?林熙呢?林熙他不应该黑化了吗?

“造化阴阳,卜召万物。无论神鬼,封无赦!祭,玄冥之牌!”

一张全黑无任何花纹的卡牌从一沓卡牌中飞了出来,宁锦程的名字被悄然写在上面。突然这张黑牌像被人唤醒,生长出烫金花纹。

黑牌如同几千年没吃饭的恶鬼,疯狂吸收吞噬着周围如大股鲜血的怨气。

宁锦程恢复正常,悄无声息地仰面倒地。

俞莫还没来得及惊讶林熙怎么不结巴了,就看见东方苍山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汗。

东方苍山:有你们这群战力毁天灭地的弟子是我的“辐气”。

俞莫仿佛观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决赛,队友都配合默契,实力强悍;又像聆听了一场震撼人心的合唱表演,除了个别主唱声音有些独特不合群,整体几近完美。

相比之下,自己之前和谢岚他们的行动不可以说是乱七八糟,只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谢岚——修为不够经验匮乏直接被林夕弄得遍体鳞伤。

林熙——轻轻松松被怨气控制黑化变成林夕打乱所有人的计划。

俞莫——啥也不会只会逃跑当吉祥物被攻击后倒头就睡。

东方苍山——本就是强弩之末一大把年纪还在前线拼命新兵完全指望不上。

大雨倾盆,毫无减小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俞莫不仅浑身湿透,而且发现其他人都没看见他。

俞莫看着身边的林熙直接翻身跳下高楼,衣袂蹁跹;谢岚眼都不眨在高空中将剑插入地下,稳稳立在剑柄上;另外两位陌生的少女驾鹤而来,悬在半空中。

俞莫眼睁睁地瞧见另一个“俞莫”变回高中生的样子,扬起外套飞至地面。留他一人在高楼阳台瑟瑟发抖。

俞莫:那我呢?后知后觉的他发现自己只能坐电梯到楼下,在心里无语道:md,最烦装逼的人。

宁锦程仰面朝天,一副死不瞑目的颓废样。他睁大双眼,凝视着眼前豆粒大的雨滴落在眼睑上,睫毛上全是水珠。

他躺在一滩积水里,任由肮脏的泥水践踏此身。凄惨的狂笑突兀地响起,那声音由小及大,甚至一开始还被雨声盖住。到后来笑声转变成哭笑声。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在脸上横流。皮肤早已被水泡皱,眼眶里布满红血丝。

“我只是个失去了挚友和亲人的普通人,我只是个在凡尘中摸爬滚打乞求一点公平和安稳的打工人,我只是个希望去看濒死的父亲最后一眼的儿子。”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似乎要将毕生委屈全都吐露出来。可是边大哭边说话,从一开始语气平静到后来歇斯底里,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和哽咽难言,让他觉得发声原来是件这么难的事。

在狂风暴雨中,他甚至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无论他如何笑着,哭着,吼着,他的声音在倾盆大雨中都依旧渺小。

“我只是个想回家的……可怜人。”

承认自己受苦受委屈可能是件很丢人的事。当他心中产生自己是个“可怜人”的念头时,羞愤和自尊涌上了心头。

这世界比他惨的人多的是,何必如此矫情?可是……他就是觉得委屈,就是觉得不公,就是觉得自个儿倒霉。

凭什那些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事他一个人半辈子就遇见了所有?为什么好友跳楼自杀,同学背叛,亲人一个个去世,自己重病被压榨……这些事全要发生在他身上?

他才二十八岁,为什么白了头?为什么到头来一无所有?为什么要上演一次又一次的悲剧?为什么整个人生都像在演一场苦情戏?为什么现实生活比艺术还要戏剧?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对他?

东方苍山从乾坤袋里翻了几遍,掏出了一把“上辈子”用过的油纸伞,遮在宁锦程的头上。

“你没做错什么。只不过很多人悲惨的命运都强加在你身上了。你既是你,你又不是你。”

你是千千万万个缩影。

“一切都还来得及。下半辈子好好活着,不为任何人而活。你父母不会怪你,你已经很坚强地活着了。”

“这一生,辛苦你了。”

谢岚向宁锦程伸出手,他的头发全湿了,黏在额头上有点挡住视线,“起来。靠你自己起来。”

靠别人硬扯起来和自己爬起来完全不一样。

宁锦程看着那只手,呆滞了很久。他好累,他根本不想爬起来,他想躺一辈子。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杀了人,我手上沾了无辜者的血,我已经……我已经没资格得到救赎了……”

谢岚蹙着眉,手却没有收回去。“我们浮生殿讲究‘放下屠刀,立地判刑’。你犯了什么罪,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自有定论。”

林熙弯着腰,看着宁锦程,也伸出了一只手,“起来吧,地上冷。”

雨渐渐变小了,宁锦程却感觉寒风刺骨。他愣了好久,仿佛全身都被冻住了,失去了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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