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真相只有一个!但以我的智商真的不知道是哪个……
“你看这边的门锁,和之前打碎的那个明明是同一款,新旧也相近,为什么这个就打不碎呢。”钱见欢半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这个震碎了她半个铁拳的锁看下一层漆来、孔解颐就在她身边包扎她的马赛克爪,一言不发。两个人就这样缩在墙角互相取暖,一旁的雕花玻璃窗洒下被染成浅蓝色的月光,风雪声呼呼作响,时不时吹来几片银亮亮的梧桐叶,拍打着一窗的落霜。如果不是考虑到头上还挂着二十七个死者,此情此景还真是让人觉得挺浪漫。可惜现在钱姑奶奶被冻得龇牙咧嘴,被马赛克晃得老眼昏花,完全没心思想这回事儿。孔解颐也是个楞的,处理完伤口就光速远离了钱见欢,还傻不拉几地站在了风口,原本圆咕隆咚的馒头脸到时因为冷风割面消了肿,显出他优越的骨相和极好看的眼型来,整个人在雪光笼罩之中,好似刚从梦境里缓步而出。虽然颜值显著提升,但孔解颐还是那个废柴而摆的孔解颐,完全不会自主思考、侦查屋子里的线索,只是站在窗边继续扮演自己的哑巴角色。不过多亏他安生,因为奇葩限制突变半瞎的钱见欢正好可以平复一下槽多无口的心情,好冷静无打扰地去复盘一下从打开犯罪现场的全过程。刚才到底是被变故吓傻了,一心想着快点逃,脑子除了产生废话是一点深知灼见都放不出来。现在沉下心来一想,钱见欢立刻就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对了!怪不得我说刚才那个锁那么松!那把之前就被砸过一次!是取下来之后,又重新安在另外一张门上的!”两把锁的生产与安装日期是相同的。但是门却是分次安装的!钱见欢窜到破门旁边,抹了一把连接门和墙壁的金属栓,发现果然有和破门颜色截然不同的漆。而这个漆的颜色,则和钱见欢无法攻破的那扇门较为相似。原本的大门和浴室门应该是钱见欢找来的工程队安装的,后续的门则很大程度上是歹徒们的手笔。等等,为什么储藏室的通风管道格栅如此老旧,浴室的格栅却这么新,这么坚固呢?照理说浴室里的格栅应该会老花得更快才对啊……除非,钱见欢心一沉。那些被杀害的姑娘们本来就住在这栋庄园里,而这个浴室则是她们洗澡的地方,而加固过得格栅则是为了防止她们趁洗澡的时候偷偷逃走。至于门,钱见欢不受自己控制地想:会不会是一种恐吓的方式?姑娘们洗澡的间隙试图打开通风管道,这时监视着她们的歹徒突然破门而入……钱见欢一个哆嗦,忍不住搓了搓自己满胳膊的鸡皮疙瘩。一低头,发现孔解颐不知何时从窗户边移动了过来,正在对着月光检查那个被她五马分尸的破锁。他凝神看了好一会儿,而一开口,就证实了钱见欢的猜想:“老板,这个锁被动过手脚。”“怎么?”钱见欢闭了闭眼,强行冷静下来,凑到孔解颐身边和他一起审视锁孔。“我之前演过修锁的学徒,请来当老师的修锁师父和我讲过一些他们行里奇事。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跟他打听了不少,所以能看出来这个锁的问题,”孔解颐缓缓转动锁的方向,里面忽然红光一闪。孔解颐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您看,这个螺丝钉被拿走了,改成了针孔摄像头。”他又把锁稍微举高了一点:“刚才是安在这个角度,这样看过去的话……”正好是浴池的方向。孔解颐不吭声了,在钱见欢看不到的地方,他微微侧头看看了看那些被挂在墙上的姑娘,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一路麻木无神的眼中,痛惜与义愤一闪而过。钱见欢跪在地上,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目前她自知不适合考虑感情因素,干脆选择麻木,自动马赛克掉所有不良情绪,专注复盘案情。锁眼,针孔摄像机……浴室,房间,年轻的姑娘,质量天差地别的门和通风管格栅……被绑在储藏室的小明星,伴舞,高薪……钱见欢一点点地把今晚的进度条往回倒,死亡后遇到的所有小细节都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遇到孔解颐这个任务对象和一次次死里逃生的兴奋和热度倏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不适,以及置身冰窖之中的刺骨寒意。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受害的女性应该都是来到这栋庄园面试工作的外来打工者。她们年纪尚轻,无依无靠,被一份待遇优良的工作所吸引,一厢情愿地相信了这个骗局,最后被监禁,监视,甚至残忍地杀害。不,真的有人费劲周折骗到如此数量众多的年轻女性,只是为了将他们杀害吗?钱见欢是个有原则的吐槽专业户,保证平等地挑每一个影视作品的刺,绝不偏爱国产。她看美剧的时候就常常发INS吐槽变态杀手现在都是工业化制造,比夏天的蚊子还泛滥,现实里不可能有那么多为了杀人而杀人的疯子。而摆在她面前的这个案件,以及刚才那些无敌不靠谱的歹徒们,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爱好血腥小众欧美风的奇葩。他们更可能是谋财害命。钱见欢开始思索歹徒行骗的动机和手法。她推测这个组织的手段可能和传销类似。但如此年轻的小姑娘们可能对类似于传销的工作感兴趣吗?女孩们只是为了待遇吗?高薪,包食宿,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很可能被没收了所有和外界交流的电子产品,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不起疑心?等等,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两点:孔解颐的伴舞也失踪了,孔解颐来找他,自己则被袭击昏迷后困在了地下室。这两个人都是男性,社会关系丰富,如果失踪的话想必会引起不小的骚动。钱见欢大概猜出了孔解颐被绑是因为歹徒们被这个自己走上山来的神人给吓了一跳,恐惧慌乱之下袭击了他。而孔解颐的伴舞,钱见欢肯定的讲,也许脸不怎么地,但舞蹈的基本功和硬实力,还有自视甚高的心气儿多少是有点的。虽然孔解颐说的很天真,但钱见欢敏锐地感觉出这个离开的小伴舞一定是嫌弃孔解颐不红了,没前途了,才打算自寻门路,另谋高就。他大概率是在吃里扒外,不过话说的好听而且脸皮够厚,欺负孔二傻社会经验不足罢了。那就是说,他来到这里,为的是一个和娱乐产业有关的工作。这么想来,钱见欢的脑中灵光一现,思路一下就打通了。“这个地方大概被打造成了一个类似于‘偶像制造班’之类的培训场所,就是那种为选秀节目输送参赛者的。”钱见欢理完乱起八糟的线索,开始和孔解颐交流自己的结论。“我盲猜,盲猜嗷。这些骗子就是通过小广告或者短信的方式大规模接触年轻的少男少女作为候选人,甚至于,呃,导师之类的角色吧……”她估摸着孔解颐的伴舞不会委屈自己再去做什么练习生,十有八九是骗子们为了增加可信度,也找了一些业内比较有辨识度的小跑龙套当托。“他们有这个实力,大可以自己搞一个选秀节目,何必做局呢?”孔解颐突然提出了很锋利的问题,让钱见欢再次领略了一下他忽上忽下的智商:“现在选秀节目的门槛已经很低了,基本只要有钱就可以举办。”“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钱。”钱见欢苦笑:“我现在猜测,这些姑娘甚至可能是自己付钱,参加这个选秀集训的。但是最后这笔钱很可出了岔子,导致主办方既无法举办选秀节目,又无法退钱,加上姑娘们可能也发现了主办方存在偷窥的行为,双方起了冲突……”而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深山老林里,面对着一群没有反抗力,被榨取完利用价值的少女,灭口成为了资本最理所应当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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