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这个娱乐圈的坐标可能是哥谭市吧

裘春，这个名字真是土，不过妙就妙在土中还带了点文艺，透着一股淳朴的美，很是符合上一代人的审美，想来父母取名的时候用了心。

这实在是出乎钱见欢的预料。可能是遭烂大街文学洗脑日久，她预设这些倒霉姑娘的名字应该会是“X小A”，“ABB”，或者“X招娣”，“X来娣”之类的。但没想到还挺有个性。不过钱见欢很快自嘲地摇了摇头：真是在网上和公司里和假人待久了，自动默认这世界上的人设就那么几个，都忘了现实里的人都是如何五彩缤纷奇葩争艳，又是怎样地有血有肉有自我了。然而孔解颐

第一个十字架里除了写有女孩身份和编号的一张白布以外再无其他。唯一一点可疑的地方是十字架边缘泛蓝色某种粉末。钱见欢闻了闻，居然还真闻出了一点淡淡的人工香气。

那味道稍纵即逝，但不知为什么，钱见欢总觉得那种刺鼻的化学品味道和诡异的颜色似曾相识。钱见欢不是那种会把感触往心里记的人，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以一种纯享受纯造作的心态去生活，完全不珍惜自己体验过的人事物。所以如果有什么工作和常识之外的信息能让她觉得熟悉，那一定是经常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只不过被习以为常地忽略了。

不过此刻她急于打开另外一个十字架，也就没有多想。

正当她要开整的时候，孔解颐的手伸了过来：“老板，这个我来吧。”

“好啊，你试试呗。”钱见欢一乐，这小明星还有点绅士风度。她已经想明白了，反正人生就是个漫长的等死过程，这样一看现在干坐着也是等死，玩玩孔解颐，思考思考案情打发时间也是等死，那不如选第二种，至少有趣很多。

孔解颐却不知道钱见欢恶劣的想法。他上上下下钻研了一番那个血迹斑斑的十字架，吃力地用手去抠花纹中那细不可见，只能凭手感摸出来的缝隙。作为一个形象管理十分严格的艺人，即使最近没什么工作，他的指甲也依然修剪得非常干净平整。看起来很得体，然而实属美丽废物，什么东西都打不开。

看了一会儿，钱见欢感觉到了自己的思想似乎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撒丫子狂奔，轻轻一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孔解颐掌中撬开了十字架。

第二个十字架吐出一股细细的烟尘，里面的空间稍微大一点，藏着一枚硬币大的钥匙，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第三张桌子，密码是简谱。

咋这不会又是个娱乐圈潜规则受害人吧？钱见欢忍不住心中一个大白眼：好嘛，这是死了都要当谜语人吗——给线索给的直白点是会尸变啊咋地！？

还没等她开始激情吐槽，孔解颐注意到了硬币似乎有些蹊跷，使劲一拧，原来这一枚硬币是个夹心饼干：两枚一模一样的一元硬币中央夹了一片薄薄的芯片，周围则被融化的蜡封住了。两枚硬币都被打磨的极其轻薄，两枚合在一起，厚度和重量却和一枚别无二致。也亏得孔解颐能发现。

“可惜现在没有设备，这个芯片容量不小，应该能解答咱们挺多问题的，也不知道这姑娘从哪里搞来的。”钱见欢把芯片放到了白布中细细包紧，准备放在最贴身的位置带出去，却碍于手指冻得死硬，哆里哆嗦好几下都没能把白布包塞进衣服里。“咦，这上面好像还有什么日期？”

头顶上升起了一轮艳红的太阳，温暖的橙色光辉伴着飞雪洋洋洒洒地落在废弃的烟囱里。明亮的光线给钱见欢镶了一个金色的边，也描摹出她手中白布中隐隐约约透出来的字：“河童终于同意我登台表演了，总算没有白白浪费那么宝贵的时间和尊严，想想那个老河童偷窥咱们洗澡姐就恶心，擦！等捞到钱了咱就把他送局子里去！”

这句潦草的文字断断续续，显然是笔者在兴奋之下，油性笔力透纸背，才让这句话落到了垫纸的白布上。

钱见欢：……此情此景如此文字，虽然十分不搭，但居然也毫无违和感？emmm这辣眼程度和刚才的老年骚扰信也是有的一拼了……

下面还有一串数字。钱见欢眯着眼睛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来到底写了个什么玩意儿，只好叫乖乖待命的孔解颐过来帮忙。作为不读书又不使电脑的半体力劳动工种，孔解颐的视力一直保持在完美的状态，看了一眼就说：“老板，这上面写得是两年前的三月，不过署名不一样，叫孟什么，不姓裘。”

钱见欢略一思索：“字迹是不同。”刚刚裘春的字笨拙稚嫩，估计受教育程度不高。而这个孟姑娘的字迹则是龙飞凤舞，分外潇洒，虽然内容劲爆，言语粗俗，但一手好字倒是事实。“这个妹子还挺泼辣，也不知道地上的这具尸体是她俩哪个人的。”

她又想起了那张纸条，看了一眼之后顿感这道大题的难度再度提升：这又是第三种不同的字迹。只不过这回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

钱见欢这辈子可能也就最开始自学计量经济学的时候那么无语过：这案情还敢在复杂点吗？这环境还敢再艰苦点吗？

为了整理一下思绪，钱见欢本来想和孔解颐讨论一下案情，又有些担心会让他那本就不太够用的脑子彻底过载宕机，情绪崩溃。

她当然是多虑了。钱见欢一转脸就对上孔解颐四十五度角正在傻不愣登地仰望天空，也不知道在惆怅个啥，喊他一声，马上贴过来：“老板有需要用我的地方吗？您直说。”

钱见欢顿感轻松：很好，这娃真是有一种令人放心的清澈愚蠢。

想想也知道，孔解颐空空荡荡的大脑岂可被这点小信息填满？像这种烂大街的侦探剧情肯定是从孔大爷的眼睛里进鼻孔里出，早就变成空气被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