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益处
孔解颐摇了摇头，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忧郁美少年Pose，看都不看钱见欢一眼。
钱见欢直接被他气笑了。她知道此刻自己就应该把孔解颐撂在一边，去检查周边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再根据刚刚新发现的信，重新整理一下案件的始末。可也许是刚才发现的信太过天雷滚滚，又也许是被孔解颐这个小明星给无视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钱见欢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思考。
感觉到了钱见欢虎视眈眈的目光，孔解颐微微偏头：“老板，我在异想天开，您见谅一下。”
“异想天开？”此话一出，钱见欢登时感觉自己满心满肺都冒火苗，双臂抱胸，顶到了孔解颐身前。她本想开口讥讽他几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做梦呢，说话也没头没尾的，整个人跟没有魂儿似的除了拖后腿什么也不会干。但遗憾的是，钱姑奶奶从小到大也是个满脑子天马行空，一张嘴四处跑火车的主，而她可从来没被人因为“异想天开”的爱好磕碜过。因此要她埋汰别人喜欢“异想天开”，钱见欢还真有点不舒服。
因而她强压下了火气，尽量亲和地问孔解颐：“说出来听听呗，没准有用呢。”
孔解颐估计以为她要发火，被钱见欢转变的态度给整的愣了愣，随后指了指天：“这个烟囱顶，像不像个桌子？”
豁然开朗！钱见欢重新审视了一遍天井和周围的钢筋，发现还真有这么点像一张极高大的桌子。
也是，钱见欢刚才就在想，被害人如果希望发现尸体的人找到能证明自己确切身份的所有物或者指明凶手的信息的话，应该会把东西藏在一个易于发现者找到的地方。
而刚刚的所有线索都太过于模糊混乱了，甚至被害人都有三个可能性，简直不要太烧脑，赶脚和她们这个弱智系统操控的世界不在一个水平上好不好！
感情答案就在眼皮底下啊哈哈哈哈！还真是灯下黑！【手动狗头】
等等，钱见欢正在狂喜，却硬生生又给自己来了个急刹车：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吗？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她现在这么想，会不会是因为在愿意相信真相就在眼前的心理下，做出的错误判断……
而就在钱姑奶奶还在疯狂猜测敌方智障歹徒是否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的预判时，孔解颐已经开始挨个检查那些钢管了。
“诶，这上面写了，第三张桌子，应该不是这个烟囱——你先等等，别太着急了！”钱见欢听见孔解颐哐哐敲击钢管的声音，脸刷地白了十五个度，上前就大力把孔解颐往回拉，结果一个没把握好，喀拉一声，把孔解颐的手给拽脱臼了。
钱见欢：……卧槽这什么情况？这么一大老爷们怎么跟个乐高似的说给拆就拆了？！
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这么脆吗？
钱见欢的力气生来就比正常人要大非常多，小时候除了满世界疯玩撒野以外，又有各种各样的体育培训，再加上工作后也一直勤于健身，平时为了保持情绪稳定还喜欢打个搏击什么的，因此要拉动孔解颐这个花花架子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可由于平时无用武之地，她对自己的力气有多大认知有限，看到孔解颐高大的个子本能地使出了全力，没想闹出这一桩乌龙。这可真是久旱逢火灾，他乡遇债主，倒霉事儿全赶一块儿了。
“没关系，老掉老掉早不疼了。”钱见欢更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孔解颐娴熟地撕下了自己的衬衫一角，把那条晃晃悠悠的胳膊给掉了起来。再回想到他刚刚包扎钱见欢那只惨烈阵亡的手，看来这小明星平时没少磕磕碰碰，也挺常干外科护士的活。“这样子吊起来就好了。我这个是习惯性脱臼，请老板千万不要自责。”
“兄弟你是要吓死谁啊！！！这习惯性脱臼怎么不去治呢？吓死我了！”钱见欢脑内再度化身咆哮土拨鼠，然而说出来的还是云淡风轻的话：“有毛病就去治，这放着不管会导致严重后遗症的。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到我家的医院里看看如何？”
孔解颐温和地任她扯着自己的手臂反复查看：“到时候再说吧。老板，您刚才说的有道理，我忘了说的是第三张桌子，光顾着自己一厢情愿，想快点找到姑娘们留下的东西了。”
钱见欢哭笑不得：“你这么着急找线索干什么？现在咱们难道不应该先关心怎么逃出去吗？把歹徒甩掉之后立刻报警，警察叔叔们会解决一切的。”
“那可说不准。”孔解颐再次语出惊人：“钱老板，你说这是你家的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会允许警方调查吗？”
“那当然了。”钱见欢几乎脱口而出。
这辈子她最佩服的人，一是在海外为人民服务的外交人员们，那真的是N次救她小命。二就是警察叔叔，原因无他，她在国内的生活从来阳光灿烂平安喜乐，安全感爆棚，晚上十二点带着钻戒上街转悠都什么事儿都没有。她把这一切归功于警察蜀黍们的敬业与超高能力，因此哪怕面对这种超乎她认知的奇葩案件，也还坚信着警察大大们一定能解决她的问题。
“这种恶性事件一定会对公司的业绩造成影响的。但没办法，我确实有失职的地方在。自己管理的资产出现了问题就要负责，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我愿意接受这个惩罚。”钱见欢到底是大家小姐，财大气粗，损失点钱就损失吧，丢点名声就丢吧，她的良心，她的安心，可是千金不换。
孔解颐的眼神中有一丝微妙的光芒闪过，像是惊讶，但更像是庆幸：“嗯。老板不要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你刚才怀疑我的时候，咱们不是讨论过这个话题吗？”钱见欢奇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心眼少往我身上用用，多算记一下坏人好不好？”虽然话这么说，但她多少对孔解颐有几分刮目相看：她可不希望自己要捧的角儿是个小白兔傻白甜，最好表面呆萌行事低调，内里玲珑七窍八百个心眼，要会说好话卖乖，也要能吃苦，还要有自己的脑子，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原来以为这些标准孔解颐一个也达不到，现在看来，嘿，人家一个也不缺。
可孔解颐的智商也许比她预料的稍微喜人一些，但战斗力却是毫无疑义地下降了。现在他俩一个残了左手，一个掉了右胳膊，只能暂时在烟囱里呆着，等待歹徒们下次出门之后偷偷溜出去逃跑。本来老实呆着也就没事儿了，然而人就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我还是觉得这个烟囱就是信里说的‘第三张桌子’。”孔解颐很认真地对钱见欢说起了自己的分析：“老板你想想，咱们从天台爬上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两个露台？我觉得，那就是其他两个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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