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谎言

就这样不冷不热过了多少年。

“你打算去哪里读大学啊？”

“啊...我想去有海的地方呢。除了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再也没去过海边。你呢？”

“好啊，我也挺想去看海。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热闹点的地方。出国呢，出国也不错啊。”

“还是待在这里好吧，出国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还是感觉挺让人害怕的。”

“嗯嗯，不过你这种的，走到哪也不会差吧？哈哈哈...”

霍弈盯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听得出神。

海边、国外、热闹的地方

......

你呢？

你想要去哪里呢。

眼睛不自觉瞟向霍莲，他照常趴在桌子上。

风过来的时候他的头发就被吹落在脸上，眼睛好像轻轻闭着，睫毛垂下来。

整个人都被太阳照的金灿灿，暖绒绒。

我不想问，但我迫切想知道——

你会去哪里呢。

高考逼近的紧张氛围笼罩在每个人头上，最后的那几天，大家除了睡觉，就是闷头不作声。

本来话就少的霍莲和霍弈更是有两三个月没说过话了，两人脸一个比一个阴沉。

“你们两个，吵架了？”最后还是大哥霍启先开口。

“...我跟他本来也没说过几句话。”霍弈一边回答一边呆呆看着车窗外面唰唰过去的树影，

还能在这个城市待多久呢。

还能在那个人身边待多久呢。

“嗯。也好，爸也不想我们跟他走太近，他毕竟是个外人。看着老实，心眼也不少吧。不过他应该也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了。”霍启点了根烟慢慢悠悠说着。

“什么意思？”霍弈终于把眼睛挪回车里，“他要走了？”

“马上考大学了不是吗，上次问过他要去哪，他说大概率是留在市内。留下也好，还能打理下家里的事。你呢，你想去哪读？出国吗？”

霍弈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脑子有点迟钝了，或者说有点开心，一下子说不出来话

留下来。

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其他什么东西

我也想留下来。

“霍弈？”大哥扭过头来

“啊——我不知道。到时候看吧。”

留下来。

只要你在

我也想留下来。

几个月来霍弈第一次脸上漏出一点开心的表情。

明天，就明天吧，问问霍莲准备去哪个大学。有什么好怕的，弟弟问哥哥去哪不是很正常？就算平时关系不太融洽...

但好歹也是兄弟啊？问一问很正常吧。

那他要是问我，问这个干嘛，我怎么说？

啊，我就说，大学事儿多，有个认识的人好照应。

完美了。

霍弈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不断彩排着明天的场景

“明天，明天一定要问他。”霍弈第一次早睡。

为了不显得那么刻意，霍弈早上还是先收拾好自己，吃过早饭，坐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霍莲出来。

眼睛还是会控制不住往他卧室瞟:看不见他的人，可能还是和平时一样蒙着头睡。床上和平时一样平静。

还在睡啊。再等等吧。

「咔咔」五分钟过去了。

「咔咔」十分钟。

「咔咔」十五分钟。

霍莲的卧室还是出奇的平静

霍弈还有点开心，平时都是霍莲去叫他，这次居然轮到他赖床了。

“霍莲——霍...莲？”霍弈信步走进霍莲房间

空空如也。

床上的被子像平时一样平静，只是人和书包都不见了，像是急急忙忙就走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玩我呢？我起晚了？为什么不叫我。

霍弈心里慢慢生起一股火，抄起手机给霍莲敲电话

但回应他的还是一串串忙音。

霍弈现在脸上表情吓人到霍启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你大清早发什么疯呢。”

“他人呢？这么早去学校？还不叫我？”

“他昨天晚上就走了啊。你昨天睡得早不知道，昨天晚上爸就给他买了机票，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到了。”

霍弈脑子嗡的一声

“他去哪？”

“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