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缱绻

“你能确定他就是我儿子？趁早领着这玩意滚开，我认识你俩吗？”

“那可是你妈妈呀。你看这孩子都傻了。”

“以后你就姓霍，霍莲。明白吗？”

“别管他叫我哥。”

“你是我亲弟弟我才这样劝告你，离他远点儿。”

霍莲站在熟悉又陌生的空间，来来往往所有模糊的脸所有的声音都在指责他。

他堵住耳朵，那些尖利的话语还是割破他的手指，肆意钻进耳朵攻击他的大脑。

他知道自己只是在经历一场噩梦，所以强迫自己醒过来，四肢却像被截断，头越来越昏沉，舌头似乎也被拔除。

散落满地的白色的绿色的药片。沾血的尖刃。顶楼的风。

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只想活下去。

放过我。

站在顶层天台，莲不再低眼去看自己至今生活的惨状，身体一沉，向前倒去。

终于从噩梦中逃脱。可是就算醒了

我的人生不还是这般么。

还是要靠着讨好和别人施舍的怜悯活下去。

霍莲拭了把头上细密的汗珠，坐起身来才看见自己身上盖着弟弟的外衣。

好像只有你

好像只有你还愿意直面支离破碎的我了。

霍莲抓着弟弟的外衣，上面还有那股令人害怕又安心的气息。

他把衣服捧到脸前，深深把它搂在怀里。

寂静的办公室，只有莲和弟弟的气息在这无人知晓的黑暗里短暂地依偎、缠绵在一起。

霍启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霍弈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哥哥。他快走两步打开门，果然是霍莲。

他双手把他的外套抱在胸前，仰着头看他。

“到时间了？走吧。”霍弈接过衣服，跟霍启摆了摆手就走了。

霍莲看办公室安静得吓人，担忧地看看两人的脸，还都意外的平和。

出了门，霍莲小跑两步跟上霍弈，小小声问了句：“没事吧？我看你和哥离得那么远，还那么安静。没有吵架吧？”

霍弈低头看看霍莲紧皱的眉毛，眼睛圆圆的写满担心，很惹人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把他的头，笑了两声：“没有。他现在正怕我呢。”

霍莲更加疑惑了。莫非两人打架了？霍弈还打赢了？

看霍弈越走越远的背影，霍莲也不再多思索，紧跟上去和弟弟并排走在一起。

虽然两人都一样缄默，但肩膀还是不自主靠近，快要撞到一起了。

霍弈把哥哥送到地方后，又被他赶回去了。

“我不回去。我就在这等你。”

霍莲无奈又暗喜地说：“你最近也很累了，赶快回去多睡会吧。不用担心我，我好歹也比你大呀。”

“可我…”霍弈说到一半突然语塞住

我想和你一起睡。

这话像还没和爸爸妈妈分床睡的小孩，霍弈突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更何况最近一直都是他在主导霍莲的选择，搞得霍莲是他的附庸，没有主见的奴仆一样。

“好啦。你快回去吧。回去早点休息，晚安。”霍莲说完就往店里走去。

霍弈也不再强求，转过身去冲着黑黑的天幕点着支烟。

突然有双手从他腰间揽过来，吓了他一跳。

扭过身来看，哥哥正撒娇似的抱着他，头埋在他胸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的地方我就觉得很安心，你陪着我的时候真的让我觉得很开心。”

霍莲小小声说。

霍弈脸一下子红了，心跳也快起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更好，一只手放在哥哥头上轻轻摆弄他的头发，帮他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掖在耳后，凝视他发红的耳朵，一只手也搂着他，抚摸他的后背。

哥哥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温存，就一溜烟钻到店里，和霍弈挥了挥手又投身到工作里。

霍弈还没反应过来。哥哥突然的暧昧让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但他的裤裆正激动地告诉着他：这不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