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长公主在上,微臣这厢有礼了(9)
容九萧也没了心情用膳,只稍稍吃了两口便结束了,本想去找安玥问话,刚离开一旁的容枝又跟了上来。
走了两步,她停了下来容枝被撞了个趔趄。
“跟着我干什么?”
转头对上她笑得灿烂的表情,容九萧面上无波无澜。
“我这才来几日,哪有兄长在国师府呆的久,想来是熟悉无比的,皇兄所去之处自是个消食的好地方。”
听着她纯真的言语,容九萧只觉厌恶至极,便没个好脸色,冷哼一声。
“呵!消食的好去处倒是没有,不如与我一同去赏鱼如何。”
“当真!”容枝欢喜的蹦来跳去,一路上显得很兴奋跟打了鸡血一样。
安玥平躺在寝殿大床上,殿里燃着自她来以后,就没点过的香料,整个人在床上形成一个大字,闭着眼假寐。
呼吸算不上匀称,时而急切时而低喘,闭眼的一片虚空里面存在着一道虚影,尧晨临死前的画面,一次一次重复在眼前,永无止境般。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用我的灵魂交换也在所不惜……】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安玥在这片虚空里像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看着尧晨一次一次死亡,她不知道是什么,让那人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以灵魂为换,是什么东西值得她付出一切?
记忆复苏,像是过江的潮水般汹涌而至。
是爱,是亲情,是仇恨,她看不懂了,这些好像又都不是。
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她图什么?天道的公平吗?不!若灵魂消散于天地之间,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就为了安玥看不懂的情绪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当然安玥不是尧晨,她也读不懂她,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尧晨所求只她一人明了。
安玥有好奇,有想要知道答案,她拼命想抓住那道虚影,她拥有良好的共情能力,但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这就像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样。
容九萧带人去了安玥养鱼的水池边,天黑路滑容枝绕着水池边走的好好的,不知是被哪里来的石子弹了一下,整个人向水里倾倒下去。
容九萧伸手一捞,便见她面朝下栽进了水,池边的水浅容枝不知怎么着,扑腾着扑腾着的就到了池中央。
安玥刚结束梦魇,出了一身的冷汗,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脑袋有些胀痛披了件衣服,左脚迈出门刚晃悠几步,就听前面的水池里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有重物落水的声音。
赶忙上前查看,就见到容枝在水池中心扑腾,下人拿着竹竿赶来救人,安玥接过竹竿赶在救援人员的最前面。
为了将杆子伸得再远些,安玥直接跳进水里。仲夏的夜里池水是不冷的,反而因为太阳的原因,现在都有些温热。
等将人拉上岸,自己也湿了个透顶,原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下人们光顾着为容枝做保暖措施,等想起安玥时人早就被容九萧抱走了。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被池水泡过的皮肤显出病态的白,专门给安玥更衣的侍女,从容九萧那里将人接了过来。
她本想跟进去,却被侍女阻拦,无奈只能等她换完衣服再进去照顾。
来了几个太医为她诊脉,开了几副药让人去熬煮了。
夜半时分安玥开始发起了低烧,容九萧在一旁陪同,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擦拭身体的侍女都在一旁候着。
终于临近天亮时,体温稳定了下来,身上也不再有虚汗。
安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子越发胀痛了起来。
“我怎么了?”
听到安玥的问话,一旁的侍女恭恭敬敬答道:“国师大人昨夜发烧了!到今早才退下去。”
“太子殿下可有来过?”
“自是来过的,照顾了大人您一晚上,今早您的烧退下去,殿下才回去休息的。”
“好!知道了,你们也退下吧!……哦,等一下容枝殿下如何了?”
“回国师大人,容枝殿下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风寒,太医开了点药便没事了。”
等伺候的侍女全都离开,吃了太医开的药,安玥独自去了书房,把自己关了起来,她蹲在桌子下面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一待就是五天。
不管是下人还是容九萧都被拒之门外,安玥在里面待着却也是该吃吃该喝喝,该服药服药,她不会作贱这具身体的,安玥不能死在没有成功之前,绝对不能。
皇帝给玉佩,她摩挲了不知多少遍,就像是握着通往成功道路上的令牌一样,每天珍视无比的抚摸。
第五天打开门时,光照刺的人眼酸疼。
容九萧正满眼疲劳地蹲在门口,眼下一片的青紫,一看就是困极了的模样。
安玥有些吃惊的问出口:“你在这儿守了几天?”
她被太阳光照的有些昏沉,蹲下身才勉强好受些。
面对安玥的问题,容九萧咬咬牙道:“不多,也就两天两夜。”
听了她的回答,安玥张大的嘴巴怎么也闭合不上。
安玥刚把自己关进去的前几天,容九萧并未理会,只以为他在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跟她置气。
第三天的时候,她内心是有点慌的,以为安玥真的生气了,也就只敢叫下人去打探。
第四天的时候她彻底慌,敲书房的门也没人理会,她就只能在外面守着。
送饭的下人进去时,她也只敢在门口往里看,看不到人,她就在门口来回徘徊。
“国师若讨厌本宫,执意要与本宫置气,何必委屈自己锁在书房内闭门不出,本宫走便是。”
容九萧见安玥出来,做出一副那我走的架势。
安玥哪能让他从这儿出去,这要是出去了说不定明天就得嘎,这不连哄带骗加说才将人留了下来。
国师病了一个月,赐婚的圣旨也因此没下来,但谢汤乔的计划却没有因此而延迟,反而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缓冲期。
容枝在自己的寝殿里,低垂着脑袋思考着,上次自己落水的主要原因她找到了,是谢汤乔的亲卫。
而国师府处处都是他们的眼线,身边的婢女翠兰,送饭的方信公公,她就像是被一群野狼团团围住的兔子一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谢汤乔的人告诉她,若不按他们说的做,便提议让容枝替大景长公主去边疆和亲。
容枝怕了,她从小生活在冷宫里都没怕过,若是让她去边疆和亲,她是真的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对她的好,容枝永远也想不到老皇帝,是不可能答应她替嫁的,所以她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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