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礼物

十八岁生日快乐纪屿

我在胯骨上纹了我哥的名字，这是我送给我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我在南城待了两个月，凭着那点积蓄过得还凑合，我哥来找过我，他说他要带我回家，我还记得我哥当时的眼神，他问我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又为什么一个人跑来南城，我给不出我哥答案，就像我哥给不了爱一样，他说要带我回家，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家，我不愿意，甩开我哥的手，我说我自己可以过的很好，我不想回北城，那个地方不属于我，也留不住我。

我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找到我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只知道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烟雾缭绕，我的眼圈泛红，我哥会抽烟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只是几个月没见他而已，为什么变了这么多，我为什么哭，因为我想跟我哥走，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爱我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他，我又爱他什么呢？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我哥对我招招手，我就感觉他爱我，我爱他，恨不得让我融入他的骨髓与血液，伴随他一生，我曾想要是我死在我哥面前，他是不是会记着我一辈子，或者让我哥恨我一辈子，这样他就能记住我，一直记住我，不会忘记我。

我哥抽的是薄荷爆珠，他不是说小孩子才抽爆珠吗？他也是小孩子吗？我哥总是冷冰冰的，好像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别的表情，他的眼睛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可他的眼里没有我，他对谁都冷冰冰的，我想亲亲他的眼睛跟他说爱，可我怕他推开我，然后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不大，小到只有我跟我哥两个人，而我哥，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共处这一个世界，我的世界很小，小到，我想把我的所有都给我哥，可我不知道我哥要不要，哥，你说我的爱你能感受到吗？

我哥把我带走了，但并不是回北城，他把我带去南京了，为此，他专门租了个房子，他说以后这就是我家，他带我回家了，回我们的家，家，这个字第一次这么具象化。我们的家不大，两室一厅，刚刚好好住的下我跟我哥，可我哥有时候不回来会在学校睡，那时候我就喜欢跑到我哥床上，裹着我哥的被子，望着窗外，我喜欢这个卧室，因为他有落地窗，屋子里昏昏暗暗的，我像被黑夜包围了，外面高楼的灯，照的人眼花缭乱，那束光就是我哥，尽管我被黑夜包围，我哥也会是那一束光温暖我，照亮我。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哥会让我多看看书，没错，我办了休学，我总不能真的不上了，那我以后吃啥啊，我喜欢躺在地毯上晒太阳，边被英语单词边撸猫，不知道很乖，他被我哥养的很好，我都有点羡慕他，每天能被我哥撸撸毛，有次，我在地毯上睡着了，在醒来时，发现我哥把我抱到了床上，还是我哥的床上，我爬起来找我哥，发现屋里没人，叫了声哥，也没人回应，我去浴室准备洗澡，发现我哥在浴室，我有一瞬间想冲进去跟我哥说我喜欢他，可又不敢。

我哥的名字留在我的血液里，每时每刻都在，胯骨像一把长长的剑把我哥刺在我的血肉上，不痛不痒，就是让人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