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悸动

把他送走，对谁都好。

一对没孩子夫妇看到柯之霖喜笑颜开，他们很喜欢这个孩子，觉得和柯之霖很有眼缘。

他们抱着孩子刚走了不到五分钟，单覃就后悔了，不知道是从他们的影子中看到了自己，还是他对这个小家伙有了依恋，他不想管将来会怎样，就让这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他从夫妇俩那接过孩子，柯之霖仿佛也有感觉，扑闪着大眼睛，水汪汪的，一个劲的对他笑。

幸好，没来得及将他送走。

从此，在邻居的帮衬下，单覃枉若一个小家长，整天忙东忙西，有了十万块钱的支撑，倒也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自打单茹风死了之后，他就没有再去过学校，可他喜欢看书，于是给自己买了好多书，还买了一本厚厚的字典，遇到不会的字，他总是会如饥似渴的翻阅。

两人互相陪伴，直到柯之霖开口的第一句话，柯之霖嘴里一直唔唔，单霖跟他急了半天，不知道他究竟是饿了还是拉了，“哥....哥”柯之霖口齿不清，许久才模糊的吐出两个字。

这可把单覃高兴坏了，抱起柯之霖，用脸一个劲的蹭他的头，“你会说话了。”

说完，还揉了揉他的头发，柯之霖的头发黝黑又细软，单霖很喜欢。

单覃自己没上学，却也把柯之霖送进了学校。

柯之霖上学那天，十分不愿意，他第一次离开哥哥，一直紧紧抓着单覃的裤脚不肯放开。

后来，8岁的柯之霖像个跟屁虫跟在单覃的后面，寸步不离。

21岁的单覃找了一个学徒的工作，每天就在后厨切菜，洗菜，后厨的一张小方桌，小矮凳，就成了11岁的柯之霖的天地。

店里的每一个客人都夸柯之霖长得可爱，可只有单覃知道，他长得越来越像柯凯。

27岁那年，单覃终于结束了学徒的身份准备自己单干了，手里的积蓄基本上给柯之霖交了学费，加上这些年打工攒的钱，他只能掏出几万块钱。

柯之霖自打14岁之后，就开始不再单覃后面转悠，有事没事他总喜欢出去转转，当单覃告诉他自己要开店时，柯之霖拿出一个大铁罐，这是17岁的柯之霖所有的积蓄，零零散散，一块的，五毛的，加起来也不过3000块。

“你哪来的钱？”

柯之霖笑笑，“都是平时你给的，我攒下的。”

单覃看着他，营养不良的样子，骨瘦如柴来形容，也不为过，合着，他就是把钱省下，没怎么好好吃饭。

“你看看你，都17了，要是再不跟上营养，到时候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要说个头，17岁的柯之霖也比单覃高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对柯之霖有所亏欠，毕竟那几年确实是靠柯凯的赔偿款，他才活了下来。

柯之霖却满不在意，他垂眸，眼神中透着不清的黯淡，他不需要别人，一直都不需要。

“可我长得可比哥高了。”

单覃看着他这副样子，还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的头，这成了他的习惯，当然，柯之霖也喜欢他这样揉自己的头发。

小店也在单覃的张罗下顺利开了张，眼见着两人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单覃里里外外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他实在是太累了，直接倒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

柯之霖放学回家，刚打开门就看见他躺在沙发上，窗户也没有，偶有一丝凉风拂过，柯之霖转身去拿了毛毯，给他盖上。

这些年，他都不敢像现在这样仔细的看单覃，以前总是单覃盯着他看，而他总是眼神躲闪，他不敢和他对视，他怕单覃发现他的心思，厌恶他，害怕他。

单覃这些年都没好好休息过，为了他俩的未来。

“你要不是我哥该多好。”柯之霖小声的嘀咕，单覃眼皮眨了眨，随后伸了一个懒腰，看见面前的人，他有些恍惚，心脏抽跳了两秒，不是他，他早死了。

意识到这点，他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太像了，他快分不清自己从小带大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可仔细观摩，柯之霖的脸上也有单茹风的影子，只是没有盖过柯凯的基因。

“你今天放学这么早？”

柯之霖点头，“学校今天大检查。”

单覃一股脑的起来，“我还没买菜，以为你...”

“一起去吧。”柯之霖提议，单覃发现柯之霖不对，想着是学习压力太大，出去走走也当散心了，于是便一口答应。

“麻烦您挪挪脚。”.....

菜市场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这才是生活的气息，柯之霖被单覃保护得太好，没受过苦，遭过罪。

单覃想着给孩子补一补脑子，买了一大条鱼。

买菜偶遇到一刚回的邻居，邻居主动打招呼，“小单啊，这是你弟弟，当年可是那么一个小孩子，现在比你还高了。”

“是啊，王叔，你从国外回来了。”单覃笑笑，这老爷子，在柯之霖两岁的时候就和儿子一起出了国，现在还赶巧的，他还记得自己。

柯之霖在单覃的后面，也礼貌的对着王叔笑。

回家之后，单覃准备做饭，柯之霖也一头扎进厨房，厨房空间小，单覃让柯之霖一边玩去，“哥，你是不是嫌我是个累赘。”

这话一出，单覃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概率是柯之霖处于青春敏感期，做什么都会多想，他自己也遭遇过这个时期，敏感多疑。

还是熟悉的方式，摸了摸柯之霖的头，他就乖乖出去了。

“小霖，”单覃从来不叫他的全名。

单覃收拾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围裙，他让柯之霖给他拿来围裙，手里全是鱼腥味，“帮我系一下，手腾不开。”

柯之霖用手将围裙放在单覃前面，随后手绕着绳子捆住单覃的腰，他的腰好细，柯之霖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握住。

柯之霖的手麻了，动弹不了，他一直僵在原地。

见他迟迟没系好，“怎么，是不会系。”

柯之霖如梦初醒，快速的打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