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生日

今年单覃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一如既往的按着柯之霖的喜好准备年夜饭。

万家团圆的日子，在这一刻，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除了正常的年夜饭，单覃还特意煮了一碗面，柯之霖知道这都是要过生日的人吃的，他也知道单覃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煮，他每次都默默的吃掉，也不会问多余的话。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街上的店铺都关了门，过年期间，蛋糕没那么好买，他不知道，因为从来没买过。

单覃顶着一头的雪花落空而归。柯之霖为他掸去雪花，“哥，你这是干什么！”

单覃双眼亮着光，悄悄的从背后掏出一个纸袋子，“真不好意思，是我做哥哥的没尽责，我该早些去的，不过我买了这个。”单覃举着一个圆形面包，手里还提了一个袋子，里面是奶油和一些点缀的东西。

柯之霖心头一颤，有些慌乱，猝不及防的惊喜让他嘴角抽搐不已。他没能说出一句话，可眼里却盈满了泪珠。

柯之霖跟着单覃到了饭桌上，他有模有样的学着视频里开始做着简易的蛋糕，可最后的效果显然不好，他也是第一次做。

单覃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在弟弟面前出丑了，今天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以前虽说这也是一个节日，可他们家完全没有喜悦的气氛，反而倒是气氛凝重，整个房子都散发着凝重。

今年的单覃倒是一反常态，他终于是愿意和多年的那个顽固的自己和解了，终于愿意解开心中的那颗死结，这些年来，他看着柯之霖慢慢从小孩到青少年，他也想过放下之前的一切，可每当他想要实行的时候，他还是迟迟做不了，他还是太过执迷，太过顽固。

单覃拿出蜡烛，插在了做好的蛋糕上，“现在就凑合一下，等过完年，哥就给你补个大大的蛋糕。”他哄小孩似的对柯之霖说。

柯之霖也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肩膀，“就这样，就挺好了！”柯之霖没忍住，带着哭腔，把头埋得很低，他不想扫单覃的兴。

单覃尴尬的笑笑，将柯之霖搂了过来，“都是哥不好，你都18岁了，都没给你过一个好的生日，都怪我。”

单覃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悲凉，他将自己和柯之霖一起拉进了不该是柯之霖承担的深渊，还一直将所有的错误转接在柯之霖的身上，他对不起他！

“哥，我本来就对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不感兴趣，最重要的是每年我们都能在一起！”

单覃今天是打算彻底的和这么多年的心魔斩尽联系，他毫无保留的将以前的事轻描淡写一番。

“18年前，也就是今天，母亲离开了，而你出生了，小霖，哥…恨过你，很恨很恨你，想掐死你，想丢了你，想着你就是一个害人精，夺走了母亲的命…”埋在心里的话，被自己扯开，痛苦和难言全都涌了出来。

柯之霖递给他一张纸，单覃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今天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成年了，应该知道以前的事，包括我们的母亲。”

“我知道，哥！”柯之霖语气很是温柔，一边安慰单覃，一边给他擦眼泪。

单覃突然发疯似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若不是我，你不该是这样，我害了你，你都不像其他小孩子那么爱笑，你每次都收好自己的情绪，战战兢兢的围在我的身边，我…”单覃一个没忍住，哭得越发的明显，话都快说不清了。

“都是我不好…”

“你对我很好！”柯之霖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单覃连连否认，“我没有…没有对你好，我…我…”

柯之霖将他拥入怀里，单覃却挣扎着说，“衣服给你弄脏了。”

“不会…”他拨弄他额间的碎发，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哥，你对我真的很好。”

过了一会儿单覃就累了，他的头枕在柯之霖的肩上，一抬头他就看见了柯之霖的双眸，四目相对之时，单覃还是无措的躲闪一番。

他坐了起来，“吃蛋糕吧！”

“好。”

窗外的烟火在空中飞舞，印在玻璃窗上，屋外的两人吃着难看的蛋糕。

“生日快乐！”单覃缓缓说出这四个字。

柯之霖应答了一声，接着继续埋头吃着手里的蛋糕，可眼泪却失控的往手上滴落。

这是一个特别又平常的新年，这一天单覃终于是放下了多年的梦魇，而柯之霖却再也不想放手。

“哥，我要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我还是爱你…对不起！”未说出口的话，柯之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你不和我一起看节目？”

“不想看了。”单覃就像是巨大的引力，柯之霖不想在今天彻底失控。

柯之霖关上房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屋外热热闹闹，时不时就会有人放烟花，屋外的天空被照得透亮，他的心仿佛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