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隐约可听见瑟瑟角声。边境外胡军准备进攻，雍州已经来不及从京城调兵遣将，只能从邻城求援，可苏来归一无圣谕二无兵符，根本无计可施。

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先抛下这里不管，返京之后重新组织军队，可眼下情况十万火急，胡族的兵马很快就会踏破弱不禁风的雍州城，然后肯定会....

屠城。

而唇亡齿寒，金城凉州很有可能会被接连攻破，大周将会元气大伤。可如果不走，他很有可能不仅救不下这座荒凉的城土，自己还会随着战火折在这黄沙中，得不偿失。

闭上眼睛，苏来归明白自己应该马上撤离雍州回京，能带走部分百姓已经是仁至义尽，尽管西北失守，但他还有机会做好准备反攻回去。

屋外一个单衣老妇抱着枯瘦的孩子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她干瘦的手指攥着一碗清水米粥，苏来归不忍地侧过头，心中一阵难安。他熬了一个晚上已经满眼红丝，初晨的阳光刺不破浓重的黑云，看不清天地一线，隐约可以听见遥远处的胡歌声阵阵，随风萦绕在这破落的雍州城。

“殿下。”湘思敲了敲房门，苏来归恍然醒神，起身迎道：

“快进来。”

湘思进门放下承影，对他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好。”

苏来归摇了摇头坐了回去，湘思紧跟着坐到他旁边，他们安静地相伴片刻，苏来归开口：

“明日苏文会备好马车，你和谢秦琹走吧？”

“那你呢？”

“本王不能抛下这里的百姓不管。”

他们目光对望，湘思一向看起来清凌凌的，但苏来归明白他不是糊涂的人，有善心却绝不泛滥，与他走到今时今日已经是不容易了。既然湘思是和苏来归一起来的，无论如何苏来归都应该保证他的安全。湘思说：

“你说得对，我应该走，那你怎么离开呢？”

“本王.....”

湘思平静地打断道：“殿下请恕我冒昧，满城老弱病残你打算怎么救？”